距離太近,楊逍完全來不及反應,就被腳印趕到身前,這一瞬間楊逍心都涼了。
“楚福客,你能看到我嗎?”腳印的位置上響起人聲。
楊逍魂都嚇飛了一半,還問能不能看到,就是能看到他也不敢說啊,他悄悄移開腳步,脫離鞋尖對準的位置,有些鬼是通過鞋尖認人的,這他知道。
可隨著楊逍變換位置,鞋印處再次響起馬夫急促的聲音,“楚福客,你應該是看不到我,你們被吊死鬼迷了眼,這樣好了,你轉過身,跟著我的聲音,一路退著走,記住,我不讓你回頭,你千萬不要回頭。”
對方居然沒有直接襲擊自己,這是楊逍沒想到的,他狠下心,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接著楊逍背過身,真的隨著馬夫的聲音一步一步後退,而鄺洪義和蘇亭亭也被吊死鬼逼的沒了法子,隻好跟著楊逍一起。
蘇亭亭站在中間,一隻手拉著楊逍的左手,一隻手扯著鄺洪義的衣服,三人這是打算拚了,反正繼續留在此地也是死。
一連退出去了幾十步,就在楊逍的耐心即將耗儘時,突然,他眼前豁然開朗,隻見周圍彌漫的霧氣散開不少,而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矗立著一顆歪脖樹。
歪脖樹早已枯死,而此時扭曲的樹杈上掛滿了屍體,其中就包括死不瞑目的趙武師。
“伱們可以轉身了。”馬夫也是鬆了口氣。
轉過身,眼前正是為他們駕車的馬夫,可馬夫此時的狀態也不算好,一條手臂折斷了,臉上還有抓出來的血痕。
“你怎麼在這?”死裡逃生,蘇亭亭臉上全都是驚喜。
馬夫聞言哭喪著臉,“哎呦,可彆提了,我本來是來賬房上領銀子的,誰知道這怎麼...要不是我隨身帶著墳土,我也就交代了。”
楊逍忙摸身上,結果銀子都花光了,鄺洪義見狀立刻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塞給馬夫,“吳大哥,你認識路,麻煩帶我們去那個方向。”鄺洪義用手指向東南。
“好,好好,我也是想去那邊,大家順路。”隨手收下銀子,馬夫在前邊帶路。
可誰都沒注意到,此時歪脖樹下的趙武師不知何時轉過身,一張臉斜對著楊逍幾人離開的方向,那雙怨毒的眼珠子死盯著馬夫的背影。
等到楊逍幾人走遠,這顆邪門的歪脖樹與上麵的屍體一起再度消失在霧氣中。
走了沒多久,楊逍不禁皺眉,“吳大哥,這條路好像不是去東南的方向啊?”
吳大哥頭也不回,隻是不停抱怨,“哎呦,哪敢直接走過去啊,不又得遇上那些個臟東西,我們稍微繞一些路,這樣安全。”
鄺洪義將手搭在楊逍肩膀上,用力捏了兩下,笑嗬嗬道:“楚老弟,咱都聽吳大哥的,吳大哥是封府老人兒了,他認得路。”
“這就對嘍!”吳大哥一路上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
突然,他們眼前出現了一道竹籬笆,吳大哥俯低身體,蹲在籬笆邊,對楊逍三人揮手,“你們先翻過去,我替你們盯著。”
這竹籬笆不算高,大概隻到楊逍的腰部,材質也沒什麼特彆的,隻是出現的位置有些奇怪,正常來說使用籬笆總要攔住些什麼,可這裡沒有,籬笆內外都是砂石路,這籬笆就像是從哪裡搬來這裡的。
“快,快啊,你們先翻過去。”吳大哥不停催促。
恰逢此時,天上一道閃電劃過,雨勢更大了些,幾秒鐘後楊逍眉頭一皺,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很關鍵的事。
隻看到了閃電,他卻沒聽到雷聲。
不對,他們三個還在鬼打牆裡!或者...或者說他們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鬼打牆!
“你們在磨蹭什麼,不要命了?”
吳大哥焦急地站起身,望向遠處,那裡隱約有慘叫聲響起,而且還在朝這裡移動,形勢萬分危急。
楊逍退後幾步,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猛地朝籬笆對麵丟過去,下一秒,石頭憑空消失,隨即傳出一聲巨響。
“噗通!”
好大的水聲,聽起來發悶,水還不淺。
此刻就算蘇亭亭也知道不對勁了,三人快速後退,遠離馬夫,馬夫站在籬笆邊一動不動。
隨著下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眾人耳畔響起雷聲,眼前的的景象刹那間全都變了,隻見籬笆後是一個黑漆漆的麵積不算很大的池塘,湖水中隱約可見一輛翻沉的馬車。
而此時的吳大哥正陰沉著一張臉,渾身上下都有水冒出,死死盯著楊逍三人,隨後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摔進了池塘中。
不用問,又是個找替死鬼的溺死鬼,馬夫剛才將他們救出,隻是為了獨享這份大餐。
三人不敢耽擱,繼續朝東南方向跑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心中的那陣感覺也愈發明顯。
突然間,眼前霧氣中出現一道高高的院牆,中間有一扇大門,大門敞開著,而那股奇異的感覺就在大門後不遠,估計隻剩下幾十米。
可望著洞開的大門,三人心裡都不免有些擔憂,這附近一個人影都沒有,未免太乾淨了些。
鄺洪義一點點紅了眼,他打算硬闖過去了,畢竟出口維持時間有限,再拖延下去,就算是到了,出口也該消失了。
三人一邊警惕著,一邊接近大門,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跑動聲,腳步細碎,不是一個人。
兩道攙扶著的人影從霧氣中鑽了出來,身上臟兮兮的,十分狼狽,竟然是兩個女人。
見到楊逍三人,兩個女人也嚇了一跳,可看到三人身後的那扇大門時女人臉色更是瞬間煞白,“快,快躲起來,那扇門不能走,後麵有怪東西,剛才我們就是被那些東西襲擊了!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說著女人們就不再管了,相互攙扶著逃去了另一個方向,那裡是一片雜草,還有幾大塊山景石,是個藏身的好去處。
慢慢的,門外的霧氣中居然亮起一陣慘綠色的幽光,楊逍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沒有理會那兩個女人的招手,轉身去了另一個方向躲藏。
剛藏起來,就見那陣綠光來到了大門前,下一秒,蘇亭亭的呼吸都停滯了,隻見一隊紮著衝天辮的死孩子從大門外跳著蹦進來,為首的那個手中提著一盞綠油油的紙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