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聞姑娘送我的
翌日一早,梁嶽來到駐所的時候都狗狗祟祟,生怕被老胡發現。好在對方今天上午去南城總衙開會了,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待到了時辰,就隨陳舉和逄春二人出來巡街了。
「昨晚怎麽樣啊?」陳舉促狹地笑著,手肘懟了梁嶽一下,「跟文鳶姑娘相處的好嗎?回家了嘛?」
「當然回了。」梁嶽道,不過因為和誅邪司的事情不能說,可什麽都不說又會引起他們的無端猜想,於是他挑挑揀揀地說著:「就是和文鳶姑娘見麵了嘛,聊的還算開心……」
「她長得什麽樣,果然如傳聞那般美若天仙嗎?和誅邪司的聞姑娘相比如何?」陳舉熱切地問道。
「確實很美,比之聞姑娘……可謂是毫不遜色。」梁嶽篤定地說道,「她給我講了一些她過去的經曆,以及為什麽會來到妙音閣……」
「什麽經曆?」陳舉問道:「她也是父親早逝丶母親生病丶弟弟讀書?」
「那倒不是,是她一些不能對外人說的秘密。」梁嶽不耐煩地敷衍道。
「都對你講秘密了,她不會是愛上你了吧?」陳舉有些興奮,「兄弟,你要把握住機會啊,不是每個人都能和這個級彆的花魁娘子勾搭上。」
「說什麽呢?」梁嶽失笑,「我們就是一麵之緣,以後應該不會再見了,我沒覺得人家有那個意思。」
「我覺得有門,說不定她就是喜歡英俊的,在這方麵伱比我都強上一絲,自信點。」陳舉拉著一旁一直默默聽著的逄春問:「大春,你覺得呢?」
「嗯……」大春沉思了下,道:「我覺得我有點餓了。」
「嗨呀。」陳舉急得抓耳撓腮,「你能不能有點彆的追求?」
「我再多的追求就是想睡個好覺,最近天天都夢見那個白胡子老頭兒,一夢見就讓我打他,怎麽打也打不疼他,累死我了。」大春一邊抱怨著,一邊從腰間的褡褳裡取出一個油紙包,裡麵是三枚熱氣騰騰的烤地瓜,遞出來道:「你們倆要吃嗎?」
「嗬,這老頭兒怕不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吧?」陳舉接過一枚,開始剝皮。
梁嶽見這次的地瓜很完整,便也拿過來一枚,開始吃,果然又甜又糯,便誇讚道:「嬸子烤的地瓜還真是香,百吃不厭。」
逄春傲然一笑:「那當然了,我娘的手藝頂呱呱,我每天吃都吃不膩呢。」
「不過整天吃地瓜,不會燒心嗎?」陳舉好奇問道。
「我娘可聰明了,她告訴我香蕉可以管燒心。」逄春隨手一摸,果然就摸出一根香蕉,「所以每次都給我準備一根。」
「謔。」陳舉不由得一笑,「你還真是鍾愛這些又軟又黃的東西。」
「等等……」梁嶽卻突然一抬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眼中有精芒明滅:「我好像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陳舉納悶問道。
「我知道下毒的手法了!」梁嶽不知是自語還是回答地說了一句。
「什麽下毒?你要毒誰?」陳舉驚疑。
「哎呀,你彆打擾他。」逄春攬住陳舉,將他推開。
他雖然也不知道梁嶽在乾嘛,但是看這樣子就知道他在思考。
思考,對逄春來說是一種很崇高的行為。
等梁嶽結束思考,也沒有對二人做任何解釋,而是轉身就跑,隻給二人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你們繼續巡街,不用等我了!」
隻留下一頭霧水的高矮二人,在街頭的風中雙雙淩亂。
……
誅邪司因為是新成立的,所以在諸衙門彙集的朝天坊裡處於外圍。門臉不大,看起來就是一座黑瓦白簷的庭院,隱在青蔥樹冠之中。
畢竟在這最靠近皇城的寸土寸金的地段,想突然找一個合適又開闊的選址也不容易。
梁嶽從城南趕到城北,即使是他腳程不慢,也走了好一陣子。人聲喧鬨的天街到了朝天坊這一段,就開始逐漸素淨,漸漸連個行人都沒有了,隻剩官府車馬。
城北是近天子之地,達官貴人無數,誰沒事敢來這裡聒噪?
可誅邪衙門外麵卻正相反。
梁嶽一靠近,就被驚到了。
在懸著「誅邪司」三字金匾的衙門口外,三三兩兩地圍攏著一大群人,百來個的樣子。這些人皆是看起來十五歲到五十歲之間的男子,個個都衣著華服丶非富即貴的模樣,不知道是在這裡做什麽。
梁嶽繞開人群,湊到門房處,喚道:「勞煩通稟,我想見誅邪司行走丶聞一凡。」
「哦?」門房內是一名看起來五十歲左右,頭發亂蓬蓬丶有酒糟鼻子的胖老頭兒,他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梁嶽,道:「找聞姑娘?」
「對。」梁嶽應道。
「那邊兒排隊吧。」胖老頭兒下巴一揚,指著那方圍攏的人群,「讓開點兒門口啊,彆耽誤正常通行。」
「不是,排什麽隊?」梁嶽看了一眼旁邊那些街溜子似的人群,道:「我來找聞姑娘是有正事。」
「這裡個個都是來找聞姑娘的,都說自己有正事。」胖老頭兒對著那邊的人群,不屑地說道:「看你官服就是個最低品級的禦都衛,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家裡沒個三品大員,在這都沒有人跟你搭話兒。」
梁嶽這才恍然,原來這裡聚攏的人都是來求見聞姑娘的。
想想那張臉,也不覺得奇怪。
他取出先前那塊手帕,道:「我不是來追求聞姑娘的,是真的有正事。我叫梁嶽,是福康坊駐所的從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