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成了 【感謝「麻煩的人生吐槽」盟主打賞】
車駕來到衙門前,自有人幫忙掀開布簾,露出一雙淩厲的眉眼來。
朝野間不喜梁輔國的人,常說他是鷹視狼顧之相;而左相大人的支持者,則說此乃嫉惡如仇之態。
總之,梁輔國就是這麽一個讓人望之則生畏的存在。
他的雙眉高挑如劍,眸光犀利冰冷,四十許歲年紀,在胤朝曆代相位之中都算得上極年輕,正是年富力強之時。身著朱紫團花,束金玉帶,已是位極人臣。
一彎腰,走出車廂,早有胡凳備好,等他下車。背後懸著一把金色鐮刀的蒙麵護衛站在那裡,目光沉凝。
而方才喊話至今,不過轉眼的功夫,刑部大小官員已經在門前列隊候好。
他們內部流傳著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刑部衙門口裡,即使皇帝陛下來了,也未必有左相大人這般權威。
「左相大人。」刑部尚書耿壽功帶頭,眾人齊齊施禮。
「不必在這,都忙各自的去吧。」梁輔國淡淡說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耿壽功:「你隨我來。」
言罷,袍袖一拂,邁著四方步踏入其中。
耿壽功膚色黧黑,麵目深沉,亦步亦趨地跟隨在上官身後,一路來到他自己的衙署正堂之內。入室之後,也是梁輔國坐在案後,他在案前站立回話。
左相背後的蒙麵護衛則守在門外。
刑部尚書已是二品大員,國之重臣。可眼前這位在時,耿壽功卻每每恭敬無比。
「最近案子辦得怎麽樣?」梁輔國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我去東海犒軍這幾日,拿到了多少進展?」
「下官指揮刑部衙門晝夜追查,已經拿下工部郎中一人丶員外郎兩人丶主事四人丶令史七人丶行走官員五人,以及其餘有牽連各部官員十餘人。」耿壽功答道。
「不夠。」梁輔國隻說了兩個字。
耿壽功後背微微出汗,躬身道:「盧家經營工部多年,上下鐵板一塊,即使入獄者也絕不向上揭露。這案子又是諸司監管,沒法嚴刑逼問……」
「嗬,難怪盧遠望始終一言不發,這麽沉得住氣。」梁輔國笑了一聲,「那就繼續查,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麽時候?」
「左相大人,工部雖然沒有異議,可龍虎堂那邊好像有些聲音。」耿壽功壓低嗓音,道:「聽聞昨日國師大人入宮麵聖了,今早下官就收到了陛下口諭,讓我加緊查辦。」
能做到他們這個位置的臣子,自然不會不懂皇帝的心思。
這個加緊查辦的意思,就是能查查,不能查趕緊結案。
「李龍禪總惦記著他那個通天塔,如今工部做不了事,他自然著急。」梁輔國目光轉圜,「可我就是要讓他知道,那座塔,我讓他蓋,他才能蓋……我不讓他蓋,他連一塊兒磚都起不了。」
言語間威壓甚重。
耿壽功武人出身,也是有第五境巔峰的不俗修為,可是每當梁輔國泄露出些許的氣機,總是讓他心神俱顫。也說不清是修為上的壓製,還是心理上的威嚴。
跟隨梁輔國十餘年也未曾習慣。
沒等他接話,梁輔國又問道:「宋知禮這幾天出聲了嗎?」
「右相大人說他修煉到了緊要處,上書請閉關七日以求突破。」耿壽功答道:「至今還未曾上朝。」
「嘁。」梁輔國嗤笑一聲,沉沉說道:「朝中一有事他就能突破,倒也真是厲害。」
窗外。
一樹梨花枝頭,停了一隻毛色黑中透著黛綠的鳥,一雙眼亮如寶石,滴溜溜亂轉。
忽然一把根部帶著鎖鏈的金色鐮刀憑空飛掠而來,那鳥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未來得及振翅躲避,就被一鐮刀切割成兩半。
這一刀太快,以至於落地以後,平整的傷口才滲出血來。
「到底是江湖人。」屋內的梁輔國雲淡風輕,「在朝堂上貢了十幾年,還是愛搞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
方才遠遠望了左相大人一眼,居然隱約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梁嶽也不知道這感覺是哪裡來的。
這是個狠人。
他默默給這位左相上了一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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