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真能接回去嗎? 【求月票!】(1 / 1)

第111章 真能接回去嗎? 【求月票!】

在龍淵府衙趕上楊磐石狀告工部的熱鬨之後,梁嶽又來到南門城牆下,這裡也有另一場熱鬨。

「監門將軍秦驍,濫用職權丶勾結賊人丶罪無可赦!今奉齊公之令,於城牆之上斬首示眾!以後諸軍將士,需以此為戒!」

隨著一聲長長的通報,兩名大漢將已經被打斷手腳丶搗毀丹田的秦驍拎上城頭,當著下麵萬千百姓與身後所有守城將士的麵,一杆屠刀揚起。

「不可能丶不可能!」秦驍口中兀自叫喊,「我隨定鉤王攻克南鄉國,我為神都守城十餘年……陛下不可能殺我,你們憑什麽……齊公,我知錯了,齊公!你們等等,我九年前曾在武安堂聽齊公講武,我也是齊公門下丶我也是武安學徒……」

嗤——

一刀落下,人頭當空,鮮血飛濺。

底下的民眾紛紛拍手叫好。

歡呼聲響成一片。

秦驍昨夜被飲馬監找上的時候,屬實是有些緊張的,可是飲馬監的人走之後,他反而就放鬆了。

因為飲馬監的人接受了自己宣揚的事實,就代表曹無咎不會殺自己,陛下應該也不會。自己雖然犯了錯,可又不是謀反,隻要以後對陛下忠心耿耿,他是有可能不追究的。

他畢竟在朝中混跡十幾年,也懂一些官場規矩。如果要追究,那當晚就該有飲馬監的黑刀將自己押走,如果當晚沒事,那就是沒事了。

可誰知道這事兒還有後勁?

至死秦驍也沒明白,齊公是怎麽想起來殺自己的。

他不知道,飲馬監雖然講官場規矩,可場間卻有不講那些規矩的人。

梁嶽來這裡並不是看熱鬨的,而是曹義約他在此處見麵。

一直看完砍頭的場麵,曹義才似乎有些心滿意足地笑了一下,勒馬回身,道:「痛快。」

「其實我昨晚想要揭發此事的時候,還有些猶豫,這會不會影響你在飲馬監的發展。」梁嶽也微笑道:「可我很快就想明白了,伱那番話,分明就是故意對我說的。」

當時若非曹義著重跟他強調,這位秦將軍不會受到懲治,梁嶽可能還想不到這一層,也就不會讓陳素出手。

想來,當時曹義肯定也是帶著用意。

梁嶽將此事隱晦地告知陳師叔,未嘗沒有曹義給予的靈感。

「嗬。」曹義回道:「你身上有一樣我很羨慕的東西,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梁嶽毫不猶豫道,「不過這種事你也該看開點,這東西沒就沒了,人生也不是沒有彆的樂趣,日子總得過。」

「……」曹義無語片刻,瞪了他一眼,才道:「那就有兩樣。」

「另一樣是什麽?」梁嶽問道。

「是一股氣,一股正氣!」曹義道:「世上有這股正氣的人不多,因為持身太正的人往往諸事不順,久而久之不說同流合汙,至少和光同塵。而你正直無畏,卻能一路順遂,這本身就是令人羨慕的事情。」

「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吧。」梁嶽淡然一笑。

「如果可以,我也想做這樣的人,可惜我不能。」曹義悠悠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入宮嗎?」

梁嶽自然搖頭。

飲馬監肯定查過他,可他又沒空去查飲馬監的人。

「我家原本是北地的農戶,那年有一名大官致仕歸鄉,看上了我們村子的一片地。他讓村長幫忙傳信,讓我父親跟他簽一個轉讓地契,將田產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他,在他名下可以免去賦稅,依舊由我家耕種,他隻從免掉的賦稅裡抽兩成,說是給鄉親們的福利。」

「可田產轉讓之後,他卻食言,要在上麵蓋一座園林景觀,將我們幾戶農家直接趕了出去。」曹義此時說來,眼中兀自有寒芒,可僅僅是一閃而過,語氣就稍顯平淡了。

「我家去官府告狀,可人家有田產地契,我父親被誣為刁民下到牢裡,又交了銀錢才放出來。一家人成了流民,沿途乞討到的龍淵城,實在活不下去了,正巧看到城外有宮中招人的告示。本來是我大哥想去的,可他過了年紀,隻好讓我去,那年我才六歲。」

「當時我本是不願的,可爹娘跟我說,進了宮就不用再餓肚子了,而且玄門有秘法,我將來混出頭了還可以把砍掉的東西接回去。」他微微苦笑,「就這樣,我才同意進宮。」

「真能接回去嗎?」梁嶽問。

曹義答道:「夠嗆了。」

他眼望蒼天,「而且當時才那麼小,就算現在接回來,又能頂什麽用呢?」

梁嶽有心說一句你這時候就彆嫌棄大小的問題了,可想想又沒太忍心,隻是說了一句:「節哀。」

「而且重點也不是這個!」曹義瞪了他一眼。

我說我童年的淒慘經曆,你問我還能不能接回去?

梁嶽抱歉地縮了縮脖子,笑了下。

曹義這才繼續說道:「進了宮以後我也常被人欺負,起初我都不敢還手,後來有一次我實在傷得太重,我覺得我再不反抗遲早被他們打死,不如先打死他們。於是我趁一天晚上,用偷藏起來的刀,將那些欺負過我的小太監全都殺了。我在家的時候見過殺雞,按住頭一抹脖子,其實都差不多。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你怕惡人,惡人也怕你,大家都一樣。」

「後來呢?」梁嶽問道。

「我沒想到,我殺了七八個小太監,居然沒有被治罪,反而被帶到了飲馬監,第一次見到義父。」曹義道:「我的人生是因義父而改變的,他說我有天賦也有心機,正適合飲馬監。」

「從此以後我就跟隨義父修行,第二年他就帶我回了老家,我才知道那名大官隻是一名六品官。義父調查出他十幾項罪名,直接在家裡就殺了他,殺這個級彆連上奏都不用。義父又將我父母與哥哥送回老家生活,那時我就立誓,我這條命都是義父的。」

「所以……」梁嶽意識到他講這些的目的,「你有些時候也是身不由己。」

「在陰影裡廝混久了,人就會變的見不得光,所以我很羨慕你。」曹義忽爾笑道:「有些我做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做。」

我倒也沒做過,你可以羨慕陳舉,他做得多。

梁嶽內心不厚道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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