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年紀大了,熬不了夜,正在屋子裡打盹。

鐺鐺鐺……

老座鐘響了九聲。

老太太一陣心悸,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剛剛才九點,離子時還早。

可這心裡為什麼這麼難受?

哢噠!哢噠!哢噠!

老座鐘的鐘擺來回擺動。

鋥亮的鐘擺上,漸漸出現了些許影子。

秧子房!

刀子!

血!

家裡出事了!

老太太立刻下了床,朝著秧子房跑了過去。

進了秧子房一看,肖葉慈和陸春瑩母女倆老老實實待在秧子房裡,沒動地方,但李伴峰卻不見了。

“德才!德茂!快來,都給我過來!”

老太太招呼兩個兒子,不多時,大兒子德才來了。

“德茂呢?”

德才揉揉眼睛道:“好像去後院磨刀了,咱家那口老刀不好磨,一個鐘頭都未必能磨好,我說買把新刀,你又不讓……”

老太太回頭抽了德才一記耳光:“還特麼說刀,你特麼瞎麼?人都跑了你都看不見!”

德才捂著臉,這才發現李伴峰已經跑了。

他上前揪住肖葉慈的頭發,喝問道:“人跑哪去了?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肖葉慈嘶聲喊道:“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陸春瑩在旁哭喊:“彆打我媽,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那人來了,我們沒跟他說過話,我們睡著了,他就走了……”

這小姑娘比她媽有膽量,她能把事情說清楚。

可說清楚了有用麼?

沒用,這一點小姑娘不明白,但肖葉慈很清楚。

這一家是惡人,跟惡人說什麼都沒用。

老太太回身吩咐大兒子德才:“去把德茂叫來,先把這兩個騷貨宰了,那個旅修肯定跑不出去。”

一聽這話,肖葉慈的聲音當即變了調:“大姐呀,您老人家開恩呐,你把我怎麼都行,你饒了我孩子一命呀,我求你啦,我求你啦!”

肖葉慈一遍一遍,苦苦哀求,老太太看都不看一眼,可老大德才還真就動心了:“娘,不是要等子時麼?”

老太太怒道:“都特麼出事了,還等什麼等!”

“娘,這麼水靈的娘們,還有個這麼水靈的丫頭,你都不讓我們兄弟試試滋味,就把她們給……”

啪!

老太太又抽了德才一記耳光:“我特麼平時怎麼教你的?兩句騷話就讓你忘了規矩?快把你弟弟給我叫來!”

德才不敢多說,趕緊出了秧子房。

他早就饞上了這對母女的身子,可他娘一直不讓碰。

不光這次不讓碰,以前綁來了花票(女人),老娘從來不讓他們碰,

他們一家人從來不留活口,不管男女老幼,隻要進了這個門的秧子,就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

可花票卻一個都沒睡過,多摸一下都不行,多說句話都不行,老娘總說做這種事情壞了幫門裡的規矩。

可幫門裡的女人,老太太也不允許他們兄弟接觸,每次有女人上門,老太太都讓他們兄弟回避,兄弟倆平時提起女人,都會被老太太教訓一頓。

德才拍了拍臉頰,覺得自己也有點奇怪。

今天這是怎麼了?平常就是想,也從來都不敢跟老太太說,可今天怎麼就說出來了?

這女人不一般呐!

德才看了看肖葉慈,悻悻的走了。

肖葉慈對著老太太磕頭:“老人家,老姐姐,我們身上的錢都給你了呀,您老積德行善,就把我閨女放了吧,

你把我留下,做傭人,做牛馬,剁碎了做肉餡都行的呀,我求求你了老姐姐,我求求你了老人家!”

這一段話,在秧子房裡不停縈繞,漸漸出了回聲。

不等回聲散去,肖葉慈又重複一遍,真聲和回聲交疊在一起,一字一字,都砸在了心頭上。

老太太一把揪住肖葉慈的頭發,獰笑一聲:“你們娘倆一對騷蹄子,在我兒子麵前放騷沒放夠,還敢在我麵前放,當我看不出你們那點心眼麼?

你是個嘴修,在男人麵前放兩句騷話,男人的魂魄就被你勾去了,在我這,趕緊把你那騷話收一收,我讓你死的痛快點,不然我把你們娘倆的一身賤皮肉,一片一片割下來!”

嘴修?

還有這種道門?

這個道門有什麼特長?

肖葉慈哭道:“老夫人啊,我這點修為不敢用在您身上的呀,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的呀,您千刀萬剮我都行的呀,你放我孩子一條生路。”

老太太冷笑一聲:“就衝你這句話,我得先送你這小騷蹄子上路!”

說完,老太太揪住了陸春瑩的頭發。

陸春瑩哭的凶,可手上不閒著,對著老太太又撓又打。

這小姑娘真有幾分膽色。

肖葉慈還在哭求:“老夫人,我說的真是實話呀,我求求你,饒我孩子一命啊。”

老太太冷笑一聲:“當娘的都死了,還讓孩子活著做什麼?留她一個人在世上不是受苦麼,不如跟你一塊上路。”

說完,老太太一腳踹翻了肖葉慈,手上加了一分力氣,緊緊拽著陸春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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