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樹下懸囊(1 / 1)

李伴峰練了兩個鐘頭的鐵尺,感覺多少有些心得。

唱機也一再激勵:“相公,好男兒誌在千裡,總在家裡待著作甚,趕緊出門買菜吧!”

出門買菜就是好男兒麼?

李伴峰按開懷表一看,已經十點鐘了,確實該出門看看。

回到餘家寨,李伴峰先去找老朱吃了頓午飯,接下來決定在新地裡走走。

旅修每天必須走夠五十裡,雖說昨天走的路途比較遠,超額完成了任務,按照修者的行話,就是攢到了光陰。

但光陰有富裕,也不該浪費在日常修行上。

老朱勸不住李伴峰,隻能把新地的禁忌告訴李伴峰:“李老板,彆砍樹,彆拔草,彆傷了林子裡的飛禽走獸,

彆吃林子裡的果子,也彆喝林子裡的水,遇到看不明白人和想不明白的事,趕緊回來,

您來新地的時候走過一回,儘量還按原路走,千萬多加小心。”

叮囑是要聽的,但原路是不能走的,總在一條路線上往返,不易於修為的積累。

李伴峰靠著旅修趨吉避凶的技法,儘量往不是太凶險的地方走。

可新地裡,不凶險的地方不多。

距離餘家寨三裡之內,走的還算順暢。

超出三裡範圍,李伴峰不時感到凶險迫近,雞皮疙瘩一層接一層的起,每走兩步就會忍不住打一個寒噤,旅修的趨吉避凶之技,一直在向李伴峰示警。

走了將近十裡路,李伴峰察覺到自己今天的基礎修行已經夠數了。

要不現在就回去?

回去就回去,午後出來散個步,然後再回去睡個午覺,很合理的安排。

李伴峰調轉方向,準備原路返回,忽聽樹上有人說話:

“兄弟,是你麼!”

誰的聲音?

何家慶?

李伴峰默默抬起了頭。

他看到樹上垂下來一條手指粗細,近乎透明的絲線。

循著絲線往上看去,李伴峰看到了一隻碩大的“竹簍”,正順著絲線緩緩向下滑行。

這是竹簍麼?

黑漆漆密不透風,好像是樹枝編織成的,上麵蓋滿了樹葉,堵住了每一處縫隙。

竹簍的開口朝著正下方,正對著李伴峰的頭頂。

絲線從開口進入竹簍,從末端穿出竹簍,掛在了樹上。

竹簍裡發出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兄弟,你終於來了。”

第一次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李伴峰有些觸動,他以為遇到了何家慶。

再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李伴峰發現這聲音和何家慶的聲音有很大差彆,隻是因為對方在“竹簍”裡邊,聲音有些悶沉,和何家慶低啞的聲線略有些相似。

李伴峰看著那竹簍,沒有感知到任何危險,他平靜的問道:“你為什麼叫我兄弟?是不是認錯人了?”

竹簍懸停在了半空,等了片刻,裡邊又傳來一個聲音:“孩子,是你麼?”

聲音沙啞溫和,像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母親。

李伴峰很擅長模仿女性的聲音,但這一次,他沒有聽出絲毫模仿的痕跡。

難道竹簍裡還有一個人?

雖然依然沒有感知到危險,但李伴峰決定立刻離開。

他沒忘了來自車夫的叮囑。

如果對方的層次比自己高,自己未必能感知到對方的惡意。

李伴峰剛剛向前走了一步,絲線忽然從竹簍裡竄了出來,纏住了李伴峰的雙腿。

李伴峰被絲線絆倒了,仰麵躺在了地上。

他試著掙脫了兩下,絲線非常強韌,雙腿掙脫不開。

李伴峰沒有貿然用手去扯絲線,如果手再被困住了,自己就沒有脫身的可能了。

他把兩隻手同時插進口袋,右手先拿出了一把鴛鴦鉞。

兩個月牙交叉形成的奇特兵刃,刃口非常的鋒利。

可李伴峰試了幾次,鴛鴦刃割不斷絲線。

碩大的竹簍緩緩下墜,慢慢的抖動。

“竹簍”裡又一個聲音傳來,聲線溫柔細膩:“夫君,你來了?”

這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依然沒有任何模仿的痕跡。

“你真的認錯人了。”李伴峰平靜的回應了一句,立刻收起了鴛鴦鉞,拿出了鐵尺。

鐵尺沒有刃口,但尖刺非常鋒利。

竹簍繼續下墜,搖晃的越發劇烈。

一張人臉在竹簍口緩緩浮現,是一張年輕女子的臉,五官非常的俊秀,手指粗細的絲線,從她雙唇之中鑽出,一直蔓延下來。

原來這條絲線是從她嘴裡出來的。

這讓李伴峰想起了一種特殊的蠕蟲,靠絲線把自己掛在樹上的蠕蟲。

這蟲子叫什麼來著?

好像叫蓑蛾。

難道這女子是隻蓑蛾?

一條絲線貫穿了她的身體,一個出口是她的嘴,另一個出口在哪?

這個竹簍又是什麼東西?

是蓑蛾的繭!

蟲繭還在慢慢靠近,人臉在蠕動之間,從蟲繭之中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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