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夫點頭,“那就好,傷勢恢複比預期更好,大概再有兩三日就可下床走動。”略微停頓,繼續道:“你家中情況,暫不必擔心,我已命人前去照料……放心,還是之前的規矩,賒欠的銀錢容你日後慢慢償還。”
青皮小子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激,“多謝許大夫。”
從病房中離開,許大夫走在前麵,他並未回頭,道:“羅小友是否好奇,徐某對此人,為何如此容忍、照拂?”
羅冠點頭,“若可以的話,還請許大夫解惑。”
許大夫笑笑,道:“單獨說這一件事,難免有些解釋不清楚,還是從頭開始吧。”
他頓了幾息,“很久很久之前,在大雪原深處,佇立著一座無名雪山,因極致冰寒原因,或此山誕生以來,便從未有過生靈踏足。直至某年月日,突然天降流火,一座破損石碑自天而來,插入大雪山中,此後這龍興福地中,便多了一處聖地。”
意識到許大夫此刻隨口所言,提及的乃是關乎龍興福地最隱晦的秘密,羅冠麵露沉凝認真傾聽。“這石碑亦有大來曆,其名造化天書,乃孕育天地大道之所,此物涉及更深隱秘,不便對羅小友明言,否則以你如今境界,窺得此間秘聞,必有生死大劫降下。”
“嗯……簡單打個比方,一戶人家兩個兒子,共同爭奪家族產業,一個成功一個失敗。這石碑就算是落敗的那一方,是以遠走他鄉藏匿於此間,苟延殘喘而已。”
羅冠瞳孔收縮。
玄龜判定,龍興福地之所以,如此詭異、神秘,是因為融合了一塊大道碎片……再加上此刻許先生所言,一切豈非昭然若揭?莫非這天地大道的誕生、運轉,也需要爭奪?
“大道之爭!”玄龜聲音在心底響起,震驚難以遮掩。
顯然,它想到了什麼。
羅冠心中道:“老師,什麼是大道之爭?造化天書又是什麼?”
玄龜短暫沉默,緩緩道:“便是,兩兄弟爭奪家產……原來傳說之事竟是真的,這一界天道……也非唯一……”
小蘿莉虛影在意識海浮現,表情嚴肅,“羅冠,今日有關此事你隻需要聽即可,不要詢問半點。”
“天有隱秘,窺之不詳!而你現在還沒有,窺天之秘的資格。”
許大夫眼眸深邃,望著沉默的羅冠,似察覺到某些什麼,但他隻是目光微閃並未多說。
“羅小友,可聽懂了?”
羅冠緩緩點頭。
天之隱秘!
此番聽聞,非龍興福地一地,而是關乎一界至高秘聞。
他拱手,“多謝許大夫賜教,請您繼續。”
許大夫笑笑,歎了口氣,“沒什麼賜教不賜教的,不過是一些心酸的陳年舊事,拿來跟小友說嘴罷了。”
他繼續向前,不知是不是巧合,這一路走著竟再未遇到任何一個醫館中人,“那石碑落在大雪山上,與此間天地融歸一體,雖前路斷絕,但也具備大道演化之能。”
“於是,此界開始誕生生靈,經過漫漫長歲月,逐漸繁榮起來,而變化也在悄然出現。”
許大夫臉上,露出一絲複雜、感慨,“兩兄弟中失敗的那一個,獨自舔舐-著傷口,既恐懼於兄長的強大,又不甘心於自身的失敗,強烈的恐懼、不甘相互衝突,讓他的人格產生了分裂。”
“一個認定了自身的失敗,絕無翻身可能,要枯守於此繼續苟延殘喘,直至道崩降臨。另一個……卻相信天命有改,一時之成敗,難定未來乾坤。所以啊,不甘心這一個,就做出了某種嘗試,他選定了龍興福地中一個生靈,設法將其送至外界。”
羅冠心頭一震,他此時想到薑國開國先祖,便是來自龍興福地,闖下偌大江山。
難道說……
“原本,按照雙方之間的契約,當這被送出之人,在外界站穩腳跟後,便將以秘法與龍興福地勾連,再以此為根基,逐步向外蠶食,借此修補自身殘缺,使得龍興福地逐步完整……變得與外麵的世界,逐漸相同。”
“可惜,這被選中之人,背叛了他們之間的約定,選擇了與大雪山合作……也就是,另外一個我。”
至此,許先生終於點破了,他真正的身份。
轉身看向羅冠,許先生眼眸平靜而深邃,如星海汪-洋不可窺探,隱藏著????????????????無儘道蘊玄妙。
“那個人,叫做薑可。”
“他的轉生之靈,被許某拉回龍興福地,輪回至今也叫薑可。”
“就是剛才病房中,那個屢教不改,對我戒備深深的小子。”
許大夫抬頭,望向羅冠,“許某當年第一次看人不準,導致此後蹉跎,不斷躲避追殺。”
“但我現在還想再試一次,不知羅小友可願與我締結契約,共謀一個無限未來?”
以羅冠心性,此刻聞言胸膛間仍是“嘭”“嘭”狂跳不止。但隻猶豫了一秒,他便深吸口氣,毫不猶豫點頭,“好!”
“不可言”那位,本就對他敵意深深,而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