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仙君閉上眼,他感受到了,自身前所未有的強大。
像是掙脫了,某種捆縛的枷鎖,每一個念頭、每一塊血肉,此時都在歡呼雀躍。
甚至於,那橫隔於前,似關隘大山,不可跨越的大道瓶頸,都已變得搖搖欲墜。
元日仙君穿過裂縫,看到了天地浩瀚、宇宙無窮,其內藏納無儘風光,令他心馳神搖。
這,便是他一直苦苦追求,卻始終不曾觸及的境界,今日就這般,出現在眼前。
觸手可及!
這一刻所有不甘、痛苦,全部消失不見,哪怕需要付出再大代價,也都是值得!
呂宗元臉色微變。
元日仙君的氣息變了,不止是強大,更多的是一份晦澀、深沉,以及不確定性。
這不在他計劃範圍內。
是朝日仙宗那尊道祖?不,這並非對方的手段。
那今日出手的是誰?
元日仙君竟成了一顆,不可控的盤外子!
呂宗元眼底閃過異色,看來原定的計劃,應該變一變了。
血魔關內,高台之上。
羅冠心頭微凜,他眼中的世界,此刻突然大變——血海之中,那顆灼灼大日,亮度驟然暴漲,竟給他一種難以直視,雙目酸痛之感。
心底,悸動、不安油然而生,便似這顆大日之後,藏匿著某個更加恐怖的存在。
此刻正睜開眼,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略一沉吟,羅冠道:“師兄,今日諸多來客,俱是深藏不露。”
血魔老祖眉頭皺了一下,旋即歸於平靜,“的確。這位,倒像是某個不速之客……是誰呢?”
他語氣平靜,可眼眸深處,卻赤色滔滔,殺機凜冽。
此番,牽扯到血魔重生,乃他無數年布局、等待,最好的契機,絕不容許出現半點意外!
今日不論插手之人是誰,膽敢與他為敵,便必然要死!
……
朝日仙宗。
祖師殿!
香火臂粗,一根根點燃,煙霧繚繞間,使得玉璧之上,曆代祖師圖像模糊不清。
給人以神聖、威嚴之感。
玉壁中央,是朝日仙宗開山祖師,亦是最高道祖之畫像,看去乃一中年道人模樣。
一襲青袍,發髻白玉簪,憑風而立,仙姿渺渺。
抬眼望去,便知為得道真修!
此刻,縈繞畫像的一團香火煙霧,突然被吸入其中。
接著,畫像上的中年道人,眼睛動了一下,竟直接自畫中一步邁出。
起初身體虛幻,隻似一道影子,待落到地麵時,竟發出“啪”的一聲腳步輕響。
再看去,儼然已是真人,玉壁之上則隻剩餘,一副空白畫卷。
“是誰如此大膽,竟動了本祖的道參?”中年道人麵若冠玉,微微皺眉抬手掐算。
可天機、命數,已被強大因果扭曲,他隻算到元日仙君出事,卻算不出其內詳情。
略一沉吟,中年道人一步邁出,下一刻天地挪移,便已來到元日仙君閉關之地。
這裡,雖有無數禁製、封印,但對他而言,卻全無半點反應。
元日仙君本體,正盤坐玉床之上,可此時眼前隻是一具軀殼,其真靈、魂魄俱不在此。
中年道人抬手,一指點在元日仙君眉心,試圖將對方強行召回。很快他臉色微變,指尖已多了一縷血色,纖細如絲線,正扭動著試圖鑽入其體內。
“古之血魔……哼!難怪本祖掐算不出,竟牽扯到這般大因果。”
“但這顆道參本祖養了近萬年,眼看就將成熟,焉能被你劫走?”
中年道人冷笑一聲,憑借自身與道參之間感知,腳下又一步邁出。
這一步,便跨越億萬之遙,降臨至東升洲血魔關外。
入目所及,磅礴氣機衝天,恐怖、凶煞氣機,令中年道人眉頭微皺。
成道之前,仙魔互為“道參”大補,可助自身境界增長。
可道則既成,跨苦海而生,落向未知彼岸……所求的便是道基穩固,不可再借外力。
否則,縱以吞噬之舉,可得一時修為提升,卻已壞了自身根基,彼岸之徹底斷絕。
是以,古之血魔對中年道人而言,沒有半點吸引力,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麻煩。
他並不想與之衝突,隻要奪回道參,脫身離去即可。至於複活……嗬!他雖成道於,血魔浩劫之後,但也知曉當年秘事。
血魔為何引得各方誅殺,便隻是因為,其殘酷修煉方式,及恐怕的寄生之術嗎?
可笑!
這隻是,對外宣稱的原因罷了,真相……總之,古之血魔當殞,此乃天命所限。
便注定了祂絕無法再活一世,即便真能重生,也自有大劫降臨,令其灰飛煙滅。
念頭急轉,中年道人抬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