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環顧四周,眼眸微頓。
一股心緒,自胸膛間激蕩開來,令他眼眸瞬間幽深。
有些人懷器於身,縱在人群之中,也一眼可見。
許珂……
她樣貌與當年相比,成熟了許多,眉眼徹底長開,多了幾分內斂與寧靜。
但依稀可以看到,那份倔強與要強。
當年兩人數度交集、同生共死,為不拖累羅冠,她留字後悄然離去。
轉眼,已是許多年。
一時間,心思渺渺,意念洶湧。
魏公子身為今日,毋庸置疑的核心,其反應一瞬間,便被眾人察覺。
王湘子眼眸微閃,笑了一聲,道:“正要介紹給尊上,這位是許婧許道友,及其族中晚輩,亦乃太陰信徒。”
說話間,他招了招手,“許婧道友,還不來拜見太初尊上?”
許婧快步上前,行禮道:“月孽一脈許婧,拜見尊上!”
身邊,許珂低頭行禮,“許珂,拜見尊上。”
方才那道眼神,她亦有所覺,事實上這些年來,類似經曆她有許多。
可今日……
她竟不覺得厭惡。
莫非,是某種先天神隻的手段,一念及此許珂心頭警惕,眉眼間露出一絲淡漠。
魏公子不動聲色,點點頭,“月孽許氏……本尊是知道的,沒想到當今天下,還有血脈傳承。”
又看向王湘子,他眼含深意,“宮主有心了,竟能找到許氏。”
王湘子覺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可恍惚一下再看去時,又沒了剛才那種感覺。
“咳!吾等皆為太陰效力,豈敢不儘忠職守。”
“尊上,且請入席。”
是夜,月神宮大宴。
高居九天之上,沐浴星月光芒,其光華皎皎,宛若天地之間,出現了第二輪圓月。
宴至中途,王湘子笑道:“月孽一族,當年曾有月下天舞傳承,為讚美太陰所創。”
“今夜尊上駕臨,又恰逢天穹晴朗無遮,星月皎皎合該以此舞助興,不知許婧道友族中,可還有人習得此舞?”
許婧略一猶豫,轉身低語。
許珂點點頭,起身道:“許珂,願為宴會獻舞。”
她行至殿中,先對主位所在行禮,而後腳下一動,身姿瞬間揚起,長袖如流雲,腰肢盈盈握。
她身姿翩然,步若鳳展,其容貌、風姿一時無兩,看的眾人如癡如醉。
突然,一陣驚呼響起。
是月神宮外,自然彙聚的太陰月華,此刻似被無形之力牽引,自四麵八方而來。
彙入大殿中,湧動如雲霧,令許珂如舞在九天雲海之中,恍若神女。
月神宮一脈,修修行之道,但能夠引動這般,大範圍太陰月華者,也是屈指可數。
僅此一點,許珂便展露出了,不容小覷的修為。
且更重要的是,來自太陰的親和——
月孽一族受罰於太陰,雖還有些許因果牽連,卻已稀薄至極。
王湘子眼底,浮現一抹晦澀、深沉,但在看來一眼魏公子後,又很快消失不見。
一舞畢。
許珂俯身一拜,“謹以此舞,獻於尊上!”
主位,魏公子點頭,麵露微笑。
“此舞,不愧‘天舞’之名。”
“當賞!”
隨他一言落下,這大殿之中,湧動不休的太陰月華,頓時向許珂身上彙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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