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勳一行人隨著日本使者隊伍離開,當年九月,郭勳傳信回來:日本國內石見銀礦確實儲量巨大!
但此時,日本國內還沒有真正掌握吹灰法,這是郭勳暗地裡令隨行工匠實驗得來的結論。
此信一出,滿朝振奮,朱厚熜立馬召內閣議事,第二天,便有錦衣衛星夜奔馳,他們受命傳信,務必切斷朝鮮工匠與日本的聯係,要知道,此事的朝鮮已經掌握了吹灰法,且日本還經常雇傭朝鮮工人!
相比日本,在大明建國以來,朝鮮這個小弟還是比較聽話的,一直畢恭畢敬尊明朝為君父,每逢明朝皇帝、皇後、皇太子生辰,或者重大節日,李氏朝鮮的君主都會派遣使節入朝朝貢,且朝鮮新王登基,都要經過大明的冊封才算數的,曆史上,後來明朝末年建州女真崛起威脅大明統治,這個小弟還很有骨氣地表示他一向奉明朝為正朔,與建州女真劍拔弩張地對峙來著。
後事不論,就說現下的話,大明仍然是實力雄厚的宗主國,老大有令,朝鮮自當遵從。
後續事宜李盛沒有再關注,這已經不是他能乾涉的了。
嘉靖十四年,經過一年多的拉扯協商與武力交涉,第一船白銀抵達大明境內,朱厚熜派出鐵杆心腹陸炳前往接應護送,並傳令沿路錦衣衛所出動,務必要保證這些白銀妥妥當當地抵達北京城!
白銀入國庫那天,李盛還去圍觀了,雪花銀映著日光,閃亮亮地耀眼,讓人看著就心情愉快。
朝中六部官員不能擅離職守,但也都在自己的值房裡議論這件事,大家都沉浸在發財的喜悅中,彼此說話都和氣了不少。
但是這種和氣隻維持到了第二天早朝,李盛在乾清宮後麵攤著肚皮睡覺,都能聽見兵部尚書的大嗓門。
“皇上!西北邊軍的軍餉真是拖不得了啊!”
“皇上,我們工部也要支用一些銀兩,今年夏天便有暴雨衝垮河堤,如今趁著還沒入冬,正是休整的好時機啊!”
“我們戶部.....”
......
“你們可往後稍稍吧,你們有什麼可支取的地方?!”
......
“你放屁!”
......
大貓貓痛苦地把自己的耳朵撇起來閉上,把自己的貓頭塞進旁邊的毯子裡,昨天晚上朱厚熜興奮地睡不著,抱著貓念叨到三更才熄燈休息,困得大貓咪的毛都不亮了,還沒睡幾個小時,又要被這群大臣吵吵,真是好煩啊啊啊啊!
朱厚熜心情好,由著他們吵鬨了一會兒,在他們有動手趨勢的時候趕緊叫停,讓各部官員回頭上折子詳細說明,他話音剛落,兵部尚書毛伯溫當即從袖子裡抽出一封奏折來:“稟皇上,臣已然寫好奏折,望禦覽。”
說罷他低頭躬身,兩手把折子托過頭頂。
其他幾部都對他怒目而視:好啊,沒想到你老小子是個卷王!這折子這麼厚,怕不是通宵寫的吧?!
朱厚
熜微微撇頭,立馬有小太監下去把折子端上來給他看。
他看了一刻鐘,沉吟道:“既如此,下朝後毛愛卿便去銀庫支取吧,隻是這軍餉要切實發下去......”
大明朝將軍統領喝兵血的情況是相當嚴重的,朝中大臣們也都心裡有數,他這一遲疑,立馬就有人出列:“臣願同往,臣曾銑,請願巡視西北。”
“允了!傳旨,禦史曾銑巡按西北,若有人阻撓大事侵吞兵餉,朕許你先斬後奏!”
曾銑立馬跪下接旨:“臣領命!”
朱厚熜揮手示意黃錦:“賜曾愛卿禦劍!”
黃錦把朱厚熜平時練武用的一柄寶劍端上來給曾銑。
眾臣的目光又轉移到了曾銑身上,尤其是禦史台的目光最灼熱:啊啊啊我剛才到底是在愣神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