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燕山山勢險峻,處處可見懸崖峭壁,登至半山腰處便有雲霧繚繞,至解緣樹所在的斷崖前,就完全看不清下方景象了。
雲霧繚繞間,岑雙隨手摘下一團白霧,穩穩立在上方,若有所思地抬眸往上看。
冥長司自然知道這麼簡單一推,是絕無可能將岑雙徹底推到懸崖下方的,所以在岑雙掉下來的同一時間,上方的血藤便遮天蔽日般交織在一處,遮蔽了岑雙的視線,也是為了防止他在反應過來後飛上去。
那些血藤不止會攻擊所有靠近它們的人,還會主動出手,眼下它們見岑雙立在那裡久久不動,便攜一身尖刀,逼迫意味明顯地刺向岑雙。
岑雙靜靜盯著那幾條越靠越近的血藤。
下一刻,陰風滾過,幾條血藤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撕得粉碎。
但這些基於某個陣法生長的血藤,無論用何種力量都無法將其根除,唯有找到法陣所在並將之破解後,這些血藤才會徹底枯萎。
這是從之前的血藤身上得出的結論。
就算這些血藤比水月鏡花中的那些厲害了不知多少倍,那也隻能證明血藤的背後是更為強大的法陣,歸根結底都是一樣的東西,正如之前在水鏡中見到的血藤是怨靈滋養出來的,同理,眼前這些血藤,想必是血藤之主用更多或者更強的怨靈養出來的,這麼說來……
元神歸位之際,岑雙收回了觀察上方血藤的目光,轉而向雲霧遮蔽的下方看去。
看了一會兒,他將袖中的手抽了出來,先是揮散腳下雲霧,隨後擺好姿勢,捂著胸口直直墜了下去。
墜了很久。
岑雙倒是知道勞燕山很高,卻沒想過這麼高,高到一種不對勁的地步。
這種不對勁不止是高度與他記憶中的對不上,還有周邊的雲霧,不止沒有因為他距離地麵越來越近而減少,反而隨著他墜落的時間越長,雲霧越濃,顏色越深。
又由深轉淺。
除此之外,岑雙還產生了一種頗為熟悉的眩暈之感,像極了不久之前,每每被水月鏡花傳送到某個幻境時,就會出現這種感覺。
但因為之前在水月鏡花經曆過太多次這樣的空間轉換,岑雙除了有點暈外,倒沒出現其他反應。
是他的靈台有反應。他的靈台中有異物。
他無法確定那是什麼東西,甚至不能肯定那是否是活物,隻知道如果那東西不舒服了,就會開始折騰他的靈台。
他喝酒時會折騰,仙君的香氣滲入靈台時會折騰,睡眠不足也會折騰……但凡他是個仙子,都要懷疑自己有喜了。
——不不不,要是他靈台裡有了仙君的蛋,那可不是喜事,而是恐怖故事了。
玩笑歸玩笑,認真說起來,“懷孕”這種事壓根就沒在岑雙的考慮範圍內,或者換任何一個人來,都不會把岑雙的靈台異常和有孕聯係到一起。
這太超出想象了。
好在他靈台裡的異物除了會折騰他之外,還會保
護他的靈台,加上之前一個月對方又足夠安靜,所以岑雙便放任了自己去忙,幾乎已經忘記對方的存在,卻不想那異物會在此刻鬨騰起來。()
靈台翻湧帶來的眩暈,比空間轉換不知強烈了多少倍,而這樣的意外發生後,便導致岑雙無法繼續觀察周圍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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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模糊之際,岑雙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叫著:“賢弟小心!”
耳邊有細微風聲,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也不一定是直接落地,因為岑雙感覺他身下似乎墊了個什麼東西,隻是靈台激蕩,頭暈目眩,讓他幾乎睜不開眼,難以辨物,甚至連周圍的聲音都變得時有時無起來。
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人在擺弄他的身體,岑雙想揮開對方的手,卻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
聽覺卻好似回光返照,清楚聽到有人在他身側對話。
“阿芪,阿芪,你行不行,救救我,我要被賢弟砸死了……”
“……快了快了,我現在可是個用不了法力的傷患,統共就這麼點力氣,抱不動老岑,你再忍忍,誰讓你自己跑過來當墊子的。”
“那還不是因為我看見賢弟從天上掉下來,而且他還是閉著眼睛掉下來的,我也是擔心他……再說了,這不就跟之前,你明知道我不會有事,但還是替我擋了那下一樣。”
“彆說了,本殿主現在可後悔了,早知道我們會掉到這鬼地方,還會失去法力,說什麼我都不會替你擋……”
“……”
徹底暈過去前,岑雙隻有一個念頭——等從冥府回去後,一定要查清楚靈台裡到底多了個什麼鬼東西!
……
再次醒來,一睜眼便見著兩顆俯視著他的頭。這兩顆頭的麵色,還一個比一個白。
岑雙好懸以為自己見了鬼。雖說在冥府見鬼也不是什麼稀奇事,稀奇的原因在於,這兩個“鬼”乃是他的故人。
當然,江笑與紅芪並沒有變成鬼,他們的麵色之所以這麼差,還是為著之前的變故。
江笑封印仙骨之後,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凡人,被術法反噬之後,愈合能力本就不如仙人之軀,如今又在一個失去法力的地方,無法調息養傷,又叫岑雙砸了一下,麵色自然不好;
另一個雖是仙人之軀,可他之前是被怨力養出來的血藤所傷,若他沒有失去法力,倒也無傷大雅,可偏偏,他如今法力儘失,傷他的怨力占據主導,便導致他的傷口目下還在向外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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