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各路妖王都打探過您的情況,唯有盤鳶山的雉鷄精和妖蹤密林裡的那對兄弟在打探此事外,還詢問您,他們能否過來參加紅蕖君舉辦的紅蓮宴。”
“他們都不知道我會來?”岑雙抬了抬手,示意跟在身後的半妖們暫且止步,自己彎腰探手,折下了一朵池中怒放的紅蓮。
他們已經來到紅蓮池前,隻需在偌大的池中尋到紅蕖井的位置,便能徹底進入紅蕖君的地盤。
“大抵那些妖王怎麼都沒想到,您不曾找上紅蕖君,對方倒是膽大包天到公然挑釁您,將您歸為妖王一道邀請過來,全然不怕我們真的來砸場子,”月小燭按了下臉上的麵紗,意味深長道,“不過,再無知,現在也該知道了。”
這廂月小燭話音剛落,紅蓮池中便翻騰起滾滾黑煙,待黑煙散去,原本空無一人的紅蓮池中,轉眼多出了許多化成人形的妖物,其中站在最前方的那三個,在看到岑雙後,眸光閃爍片刻,便領著身後一眾小妖上前行禮。
這三位,自然是妖蹤密林裡的寒星盛落,以及惡妖錄上排行第八,盤鳶山無陽洞的妖王藤琴。
“尊主駕到,怎無人提前告知,若早知尊主也來,我兄弟二人定當陪同左右。”寒星假意抱怨,話中卻滿是討好之意,偶爾瞥見岑雙戴著的麵具,沒來得及好奇,就被岑雙似笑非笑的眼神嚇得垂下了頭。
站在另一邊的妖王藤琴聽此一言,婀娜多姿地靠過來,掩唇笑道:“說得倒是好聽,可方才若非小女子察覺到尊主一行人的氣息,多嘴提了一句,隻怕兩位狼兄,此刻還目不轉睛地瞧著浮豸山那位帶來的小美人,而將尊主無視了罷。”
無視那兩兄弟投過來的凶惡眼神,藤琴麵向岑雙,恭維道:“許久不見,尊主風采更甚從前,便是信手折花,也折得如此風度翩翩。”
旁邊的寒星涼涼道:“是啊,上次尊主與藤琴妹子見麵,還是在妹子的山雞窩,尊主橫掃山雞窩頭的風采固然令人心馳神往,但到底也被雞窩頭落了風度。”
藤琴美豔的麵容霎時有些扭曲。
“噗嗤。”
身側的月小燭即刻看了過來,好奇道:“尊主在笑什麼?”
岑雙把玩著手中的血色蓮花,莞爾道:“紅蓮甚美,若是種在忘憂城,必然能給忘憂城增色,一想到那樣的畫麵,本座便止不住心喜。”
月小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正要如以往那樣誇讚她家尊主奇思妙想舉世無雙,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皺了皺鼻子,低落道:“可是尊主,這些紅蓮之所以開得如此妖豔,是有人血澆灌之故,依您的身份,隻怕不便擄掠凡人。”
岑雙捏著紅蓮敲了一下月小燭的額頭,提點道:“你且仔細看來,養護紅蓮的鮮血,除了人血,還有什麼?”
月小燭揉著額頭,湊近嗅了嗅,隨後嫌棄地扭開腦袋,答道:“妖怪的血。”
“正是妖血——這位紅蕖君,不止殺人如麻,殺起妖怪來,也是眼都不眨啊,”岑雙微笑道
,“倒是該感謝他,讓本座瞧見妖血如此好用,不過紅蕖君到底不懂,妖血養育的妖花美則美矣,終是空有其表,不若將妖魂抽出來當養料,如此養護,不止能助妖花迅速化形,還比外麵的妖怪聽話。”
他二人閒聊之際,另外三人早已噤若寒蟬,仿佛受到了驚嚇。
岑雙像是終於想起了他們的存在,於此時側眸看了過去,含笑詢問:“怎麼隻有你們三個,其他妖王呢,還沒過來麼?”
盛落道:“都過來了。”
附屬忘憂城的妖王們都過來了,卻不曾出來迎接岑雙,如此態度,委實耐人尋味。
岑雙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隨後看向藤琴,溫和道:“上次本座著人送去無陽洞的禮物,可還喜歡?”
北寒漠地之亂後,針對當初那些趁他不在,就敷衍月小燭與炎七枝的妖王們,岑雙挨個送了份“大禮”,這也讓這些妖王們安靜了好些時日。
藤琴不知想起什麼,整個身子抖了三抖,身上最後一絲魅惑氣息也散去了,乖巧道:“喜歡的。”
岑雙點頭,旋即又搖頭,頗為惋惜道:“看來他們是不喜歡了。”
藤琴忙笑道:“近來天上人間到處都在議論您失去法力一事,想來他們正是因為這個,才不喜歡您的賞賜。”
岑雙道:“你倒是與他們不同。”
藤琴將耳畔的發絲順到耳後,低低道:“您的法力恢複得如何,小女子確實不知,但妖王之間的合作是怎樣一個情況,小女子是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也許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岑雙沒有再問,隨手將折下的紅蓮扔到一邊後,他再次抬手,示意月小燭以及後麵的半妖們跟緊自己,由著寒星盛落兩兄弟領路,將他們帶入了紅蕖井。
妖王們的洞府雖然大部分從表麵看平平無奇,實際上卻彆有洞天,紅蕖井也不例外,當岑雙一行人穿過結界躍入井底,竟像是縮小了數百倍然後回到原地,天地還是那片天地,紅蓮池也還是那個紅蓮池,周圍的紅蓮卻變得遮天蔽日起來。
巨大的紅蓮迎風招展,從蓮葉穿過的陽光灑在水麵上,水底的泥鰍龐大遠勝水怪,水蛭蠕動時叫人心驚,原本中規中矩的紅蓮池也寬廣到一眼望不到邊際。
水麵蓮葉左右拚接,恰到好處地鋪出一條寬廣大道,直直通向紅蕖君的大本營。
領路的盛落適時停下,指著前方城門道:“尊主請看,這便是澤芝洞府的真正入口。”
岑雙袖手而立,順著盛落的指向抬眸望去。
也許是因為還保留著為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