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廣楸上仙放下揉按眉心的手,直起身子道,“你們說到哪裡去了?清音怎麼了?他不是跟你們一起來的麼?”
雷相君道:“誰跟他一起來,他自己說跟著天宮太子過來的。”
廣楸看向清音,目光之中閃爍著明顯的疑慮。
清音道:“我的確是跟著太子殿下進入的魔淵。”
廣楸便看回鳳泱,問道:“太子殿下,清音仙官可是同您一道?”
“這……”鳳泱看了岑雙一眼,見人低垂著眼眸,似乎很專心地在觀察他那雙尖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便回看幾人,如實道,“我並不知此事,也無力留下什麼記號,但這之中,也許藏著誤會——清音,你究竟是如何前來魔淵,又是依據什麼找到我們的?”
清音麵無波瀾,目光清淡,似乎正被眾人懷疑的人不是他一樣,靜靜開口:“我受天帝陛下所求,跟在鳳泱太子身後,查明兩位上仙緣何失蹤,確定魔淵異動的真正原因,太子殿下應當記得,在出發之前,我替陛下轉交了一件法寶給你。”
鳳泱點頭:“確有此事。”
清音道:“那件法寶之中,儲存著天帝陛下一道法訣,凡殿下經過之地,必會留下些微痕跡。”又從袖中取出一塊黯淡白玉,繼續道,“那些痕跡,隻有陛下留在這件法寶裡的法訣才能感應到。”
雷相君道:“說得跟真的一樣,可你不過一介仙官,憑什麼讓天帝有求於你?即使當真如你所說,你又如何能跟在一位上仙身後還不讓他發現?連接魔淵與天上人間的長橋,在最前方的人走過後不久,就會自行散去,你不想被天宮太子發現,就進不了魔淵,你要想進入魔淵,絕不可能瞞得過一位上仙——
“妖孽,還不如實交代,你究竟是什麼人,是誰讓你扮作這個樣子將我們引入此地?!”
“停!”已然起身的廣楸上仙不悅道,“雷相君這是什麼意思,我散靈殿的仙官,即使出了問題,亦或者被人假扮,也該由我來問,可不是某些隻能蹲在異界守著一畝三分地的人,能夠越俎代庖的!”
雷相君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到他身上,不怒反笑,道:“你又是誰?”
廣楸上仙整整衣襟,哼道:“散靈殿如今的主事人,副殿廣楸。”
雷相君冷嘲道:“哦,一個副殿主,就是三分地都沒有。”
廣楸勃然大怒:“無知小兒L,你可知散靈殿——”
雷相君打斷道:“我管你什麼殿!要不是老子現在跟你們綁在一條船上,你當老子會在乎誰好誰壞誰對誰錯?統統殺了就是!尤其是你這樣的!”
廣楸指著他怒罵:“我知道了,有問題的分明是你!我一提雪相君,你就岔開話題,故意引導兩位殿下懷疑我散靈殿的仙官,清音仙官說得有理有據,你卻空口白牙潑他一身臟水……你準是和雪相君一夥的!”
雷相君道:“我有問題?我¥@#**&**#@¥……”
……
好在,這兩人雖吵得地動山搖,但一個顧慮著鳳泱,一個忌憚著岑雙,始終不曾真正動手。
鳳泱太子過去勸架之際,這邊的虞景上仙也終於醒了過來,炎七枝抱著一把刀蹲在附近,察覺到虞景那邊傳來的動靜,便過去扶了一手,虞景撐著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低聲道:“多謝。”
岑雙收回目光。
他朝前走了兩步,正好聽到鳳泱太子道:“夠了,彆吵了,要吵也等出去再吵,你們沒聽到嗎,有東西靠過來了……”
是有東西靠過來。數量還不少。
岑雙抬眸往上一看,便見到無數紙片如雪花一樣自密室上空墜落,墜地化成一個個無臉紙人,密密麻麻擠占著密室的空間,搖搖晃晃,卻速度極快地朝幾人靠近!
岑雙自覺身處魔淵的自己柔弱不能自理,十分自然地往後退了一步,將戰場交給鳳泱太子他們。
怎奈何鳳泱太子抬手抬了幾次,莫說施展法術了,就是他的本命神劍都召不出來,隻得赤手空拳與紙人過招,沒過兩招便被打得節節敗退,一直退到岑雙身前,緩過來後又要往前衝,還沒衝出去,就被岑雙一隻手搭上了肩。
按住同樣柔弱不能自理的某太子殿下,岑雙幽幽道:“殿下,你太虛了,站在這裡看著就好了。”
鳳泱:“……”
虛的不止鳳泱太子一個,前方的廣楸上仙,後方的虞景上仙,均與鳳泱太子一樣,一時半會兒L用不出半點法力,稍微行動一下,都要氣喘籲籲,也不知紅芪到底對他們用了什麼,效果委實好過了頭。
幸而,雖然三位上仙無法出力,但有雷相君與清音在,對付起一群紙人還算遊刃有餘:前者操縱雷電,眨眼便將大片紙人劈成灰燼;後者遊走於散失抵抗能力的仙人附近,將漏網之魚儘數擊殺。
球球被雷相君丟在岑雙身側,時不時揮一下拳,時不時踢一下腳,明顯有些閒不住,但考慮到他哥的雷電之力殺傷性極大且不分敵我,害怕被誤傷,曾經也確實被誤傷過的球球,也隻能站在一旁乾看著。
炎七枝則守在與清音相對的方向,每當有紙人想玩聲東擊西那一套,而清音仙官來不及趕過來時,炎七枝便會提刀奔去,一刀將紙人砍回碎片。
就像這一次,一個紙人朝岑雙與鳳泱撲來,另一個紙人朝著落在最後麵的虞景上仙撲去,眼見清音仙官一劍洞穿岑雙這邊的紙人,炎七枝迅速回頭,神兵離手,刹那便將那已經在和虞景上仙交手的紙人釘到了書架上!
書架轟然倒塌,紙人隨之消散。
虞景撿起跌落在他麵前的短刀,隻看了一眼,便將之還給走過來的炎七枝,一向冷漠木然的臉上,竟透出些許和煦,道:“小公子刀法極妙。”
炎七枝接過神兵,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我娘教的。”
虞景頓了一下,順著他的話往下道:“令堂刀法卓絕,真乃巾幗不讓須眉。”
炎七枝卻道:“我娘不會用刀,她教給我的東
西,都是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