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銳不知道太平王是怎麼給本體回信的,在那邊呆了一會兒就出來了。
平陽府的奸細還需要繼續嚴查,太平王雇傭陸小鳳幫忙辦這件事,每天都忙得不得了。
裴銳總共就這麼兩個熟人,都去忙自己的事去了,不必費心跟人打交道,便將注意力放到了本體那邊。
禦史台和刑部聯合審理了大半個月,羅俊青的案子已經有了結果。
涉案官員全部停職查辦,首犯羅俊青數罪並罰,處以死刑,收押牢獄,正好趕上秋後問斬,就這幾天的事了。
其餘的官員也都按照罪名該關押的關押,該流放的流放。
薛沉他們兄弟兩個得到了皇帝的褒獎,雖然沒有得到爵位封賞,到手的金銀和奇珍異寶數量龐大,皇帝知道薛沉身體不好,特意給他指派了太醫過來診治,並且言明,中秋宮宴想見一見這對優秀的雙生子。
一時間薛沉和薛漣成了權貴中炙手可熱的人物,登門拜訪的人頓時多了起來。
太平王和宮九都不在家,薛沉一個人應付起來有些吃力,乾脆直接稱病謝客,誰也不見了。
期間他收到了太平王送來的回信,神色平靜的看完,並未做出什麼反應,跟太平王想象中的欣喜相差甚遠。
主要是裴銳就是他自己,從頭到尾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很難讓他有什麼情緒波動。
係統:【你不繼續維持人設了嗎?】
薛沉:【我現在這個反應就是最正確的人設。】
係統:【不懂。】
薛沉:【從來沒見過麵的人,哪有什麼感情。就算是親兄弟,感情也是相處出來的。】
係統:【有道理,這麼一看太平王真的很天真。】
薛沉:【他天真嗎?我看他明白得很,否則也不會在給我回信時有這麼多顧慮。】
係統:【那他為什麼還要擺出這樣的態度?】
薛沉:【當然是為了小綿。古代認個義子是多正常的事,義子連親兒子都不是,受到的待遇,全看當爹的態度。不枉我前前後後救他這麼多次,我爹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薛沉收拾好桌上的筆墨,將太平王的回信放好,自書房出來。
他喚來了幾個下人:“我爹新收了一位義子,過幾日同他一起回府,你們去把梧桐苑收拾出來,以後那裡留給三公子居住。”
“是。”
薛沉又調了幾個人過去,負責平時的衛生,暫時沒給裴銳安排貼身服侍的丫鬟或者小廝。
節日將近,太平王處理好手上的事情,帶著裴銳往回趕。
宮九也離開了無名島,返回王府,準備與兄長團圓。
宮九比太平王先一步到達。
他似乎已經聽說了太平王在外麵收了義子的事情,從馬車裡下來的時候,臉色比往日更加冷酷,看起來格外不近人情。
見到薛沉以後,宮九稍稍收斂:“大哥,
你這幾日又病了?現在可好些了?”
薛沉:“我不耐煩應付外麵那些人,隨意找了個借口閉門謝客,倒沒有真的生病,讓你擔心了。”
宮九:“那就好。”
兄弟兩個一起回府,他倆住處相鄰,一路同行,即便許久未見,看起來依然親昵。
宮九遠在無名島,太平王就算給他寫信,也要輾轉多次才能送到他手裡。
按道理說,宮九現在不應該知道太平王新了義子,隻是他對父親的一舉一動都格外在意,太平王的任何消息,都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他的麵前。
他不想讓哥哥知道自己是如此心機深沉,猶豫著該如何開口提起這件事。
薛沉:“再過幾日就是宮宴,官家要你我一同出席。”
宮九:“嗯。”
薛沉笑道:“到時你應該會穿公服吧?”
宮九:“是。大哥很在意我穿什麼?”
薛沉:“畢竟你我的容貌一致,若是穿著打扮也類似,怕是會給人增添不少的麻煩。這樣也好,到時你著世子服飾,我便穿常服,與你做出區分。”
這些細節,向來都是原主負責的,薛沉有他的記憶,知道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小事,實際做著有多麻煩。
宮九:“大哥,爹還沒回來?”
“快了,最多一兩日就能到。”薛沉回神,打趣地說:“怎麼,漣兒想爹了嗎?”
係統:【我怎麼感覺這句話裡的爹,指的是你自己。】
薛沉:【沒有,都是你的錯覺。】
宮九冷下臉:“沒有。”
如果說薛沉對太平王的不滿是在跟係統開玩笑,宮九這邊全都是真的。
自從年幼時目睹了父親殺死母親,宮九就憎恨上了這個無情的男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推翻父親,最後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薛沉知道弟弟的一切,哪怕他現在看起來特彆像是口是心非,薛沉也沒順著這話,跟他開玩笑。
“我想,爹在前線時,應該沒有信中告訴我們的那麼輕鬆。”薛沉意有所指,“漣兒多體諒一下吧,我想父親並非有意遲來,隻是比起兒女私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係統:【你這話說的太隱蔽了,要不是我知道劇情,我都聽不出來。】
薛沉:【沒辦法,誰讓我的人設是純潔無瑕白蓮花呢,隻能開導到這個地步了,再說下去,我就得跟這小變態攤牌了。】
係統:【???你確定人設是這個?】
薛沉沒有理它。
宮九已經抱著仇恨的信念生活了許多年,用在這上麵的精力遠超彆人的想象,他根本沒想過另外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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