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的十幾萬士兵都是從太平王那裡借來的,真正屬於童貫的人手不過才幾百人,守在營帳外麵的更是少之又少。

柳儀煊和本體交好並不是什麼秘密,而且早就跟隗少寧等人打好關係了,戰爭獲勝,他也積累了一定的威望。

拿出用本體筆跡寫的書信後,柳儀煊得到了隗少寧的全力支持,將士們那邊也一呼百應,平靜地完成了過度。

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

柳儀煊寫信把童貫的死訊上報,又寫了一封信,快馬加鞭,送到了許輕容那裡。

係統有點擔心:【趙佶不會給小柳治罪吧?】

薛沉:【怕什麼,隻要熟練運用官場規則,就絕對不會有事。你以為統治者會在乎底下人的性命嗎?根本不是,他們在意的是這些人的功能。小柳隻要比童貫做的更好,就不會被找麻煩。】

裝殮好童貫的屍體,柳儀煊帶著軍隊繼續上路。

這回沒有了童貫在旁邊礙手礙腳,行軍速度都快了很多,很快就把帶回來的錢送去了太平王那裡。

柳儀煊回家換了身衣服,整理好儀表,帶著童貫的棺桲一起進入皇宮。

趙佶很快宣召了他。

這位素來荒唐的君王此刻麵容嚴肅,目光淩厲地看著柳儀煊,顯然對童貫之死非常上心。

係統:【他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薛沉:【今天是童貫死了,明天就能是他。狗皇帝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係統:【對哦,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舒貴妃死的時候,趙佶的反應也很大。現在換成了童貫這樣的重臣,趙佶不可能什麼都不問就輕輕放過。

柳儀煊在他的注視下緩步上前,跪在了大殿上,隗少寧跟著過來,跪在了他的身後不遠處。

趙佶道:“你呈上來的東西,朕已經看過了。此事疑點頗多,童卿大獲全勝,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怎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自儘?”

柳儀煊他不會說話,無法與皇帝應答,一直低頭謙卑地跪在地上,遠遠地看起來柔弱又無助。

隗少寧替他開口:“啟稟官家,當時臣與柳大人一同進入主帥帳內,那時童大人已經氣息全無,他的雙手握著匕首,插入胸前,看起來的確是自儘身亡的樣子。柳大人也認為童大人的死很蹊蹺,隻是真相不明,又查不到真凶,在上報時,隻能把所見所聞悉數寫下,不敢有絲毫隱瞞。”

這話聽起來才像點樣子。趙佶神色稍緩。

他看著一直低垂著腦袋看不清楚神色的少年,心裡很不放心。

他威嚴地道:“柳儀煊,你抬起頭來。”

柳儀煊抬起了頭,清麗柔美的臉上神情惶惶,充滿了悲傷和無措。

趙佶看到他如此傷心,頓了頓,說道:“朕記得你與童卿關係不錯。”

柳儀煊點頭。

趙佶看他年紀這般小,又如此清瘦,不像是能殺人的樣子。又想到他是靠著童貫才得

勢的,平日裡和童貫相處的極好,童貫也時不時地在自己麵前提起他,顯然很喜歡這個後輩。

最不希望童貫出事的人,應該就是這個少年了。

趙佶對他的猜忌淡了幾分:“彆跪著了,起來吧。”

柳儀煊慢慢站起來,在地上跪了這麼一會兒,他的腿有點疼,站起身的時候微微晃了晃,多虧後麵的隗少寧扶了他一把才站穩。

趙佶:“剩下的事情,朕會交給神侯府來處理。在水落石出前,樞密使一職就先由柳卿暫代。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柳儀煊點頭。

趙佶歎了口氣:“退下吧。”

從皇宮出來,二人騎馬走在街道上,聽著嘈雜的人聲,隗少寧才有一種重新回到人世的感覺。

提著的心終於放下,隗少寧用袖子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笑道:“若是早知道官家如此信重您,我哪至於這麼緊張。回京這一路上,夜裡都睡不踏實。”

柳儀煊朝他笑了笑。

他聽得出來,隗少寧沒有埋怨他的意思,應該是當著皇帝的麵說謊壓力太大了,離開危險的環境後,必須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心情。

隗少寧問:“大人是去衙門還是回府?我送大人一程吧。”

柳儀煊搖頭。

這次麵聖隻是第一關,權力分配向來是大事,趙佶處理這些事情向來隨心所欲,但是對於其他人而言,任何一個改動都是大事。

童貫一死,樞密使的職位空缺,誰不想推自己人上來?

在外人看來,柳儀煊沒資曆,沒人脈,唯一的靠山也沒了,就算趙佶把他推上了樞密使的位置,他也未必能守得住。

諸葛正我負責查明童貫的死因,柳儀煊身上的疑點重重,絕對會查到他身上。蔡京一派更不必多說,直接派人把他殺死都不奇怪。

柳儀煊好不容易拿到了樞密使的位置,當然不可能這麼放棄。

他早就做好了部署,準備把京城的水攪渾。

柳儀煊對著隗少寧隨意做了幾個手勢。

隗少寧猜了半天才弄明白他的意思:“您讓我回王爺哪裡?可是……”

柳儀煊知道他在顧慮什麼。

在隗少寧看來,自己是奉了大公子的命令殺死的童貫。外人不知道他是太平王府的人,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但是童貫那邊都是太平王的兵馬,這場刺殺,太平王也有很大的嫌疑。

他是太平王的下屬,現在更應該做的是避嫌,短時間內誰都不見,而不是在這個時候就急慌慌地去太平王那裡。

柳儀煊見他不願意,思索片刻,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隗少寧:“那邊怎麼了?”

柳儀煊打馬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向隗少寧,用眼神示意他跟上來。

隗少寧騎馬跟了過來,在下個路口看到了一頂紅色的小轎,轎子旁邊站著兩個氣勢十足的漢子,在他和柳儀煊過來以後,銳利的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看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動手

隗少寧當即擋在了柳儀煊前麵。

轎子裡突然傳出來一聲輕笑。

那聲音極其溫柔,明明是男人的聲音,卻無端透著幾分女氣,哪怕什麼都沒有說,依然透出一種很特彆的包容寬和之感。

隗少寧不由反思自己是否反應過度,太過小題大做了。

轎子裡的人輕輕地說:“走吧。”

外麵那兩個漢子抬起小轎,調轉方向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柳儀煊騎馬跟上,經過隗少寧身邊時,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隗少寧放慢了速度,和柳儀煊並行,他低聲問道:“大人,那轎子裡是何許人?”

柳儀煊慢慢做了個口型:原飛霜。

隗少寧道:“是那個因修行擒拿手,不能人道的原飛霜?”

薛沉:【他怎麼也知道!】

係統:【往好處想,他沒有念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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