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打聽畫室位置時問過的藝術係同學講,這裡其實不是正規防空洞,就是早年間挖來避難用的,不像軍隊工事那樣有什麼多高多寬的要求,能躲過戰爭活命就行,所以挖到地下很深,卻又窄又矮。S大建校時保留了下來,希望能提醒學生們珍惜和平,勿忘曆史。
三人走近了才看清,鐵柵欄門上拴著一根粗鐵鏈,繞了好幾圈最後用一個重而堅固的金屬掛鎖將門鎖死。
來到鐵柵欄門前,帶著涼意的空氣從洞內徐徐而來,像無數細小顆粒附著在皮膚上,輕微的戰栗與不適。
“這是畫室還是監獄啊。”於天雷透過欄杆空隙望向洞內,漆黑的甬道向地下延伸,仿佛某種居住在地底的野獸巢穴。
“防空洞入口一般不會封閉,方便隨時避難,”羅漾觀察眼前鏽跡斑斑的鐵門欄杆,推測,“這道門應該是後加上去的,但也有年頭了。”
這邊兩位同學還在觀察,那邊方遙已經上了手,握住欄杆用力晃了幾下大門,鐵鏈與掛鎖一起“咣當咣當”直響。
於天雷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一跳,無奈看向動手能力很強的方同學:“你還真是行動派。”
羅漾卻走到旁邊,握住柵欄門的門框立柱,前後推了兩下,沒有方遙力道那麼大,像是在驗證什麼。
“羅漾?”於天雷疑惑出聲。
方遙也偏過頭看。
“這裡鬆了,”羅漾指著門框立柱與洞口牆壁相連接的地方,“所以每次晃動都有輕微錯位。”
於天雷:“……你該不會是想直接拆門吧,連著門框一起?”
“先試試,至少比拽斷鐵鏈的可行性高,”羅漾半調侃半認真,隨後看向方遙,“你覺得怎麼樣,咱仨一起撞門的話,應該可行。”
方遙質疑:“三個人?”
羅漾用兩秒時間完成閱讀理解,沒忍住笑意浮出眼底:“你覺得一個人行的話,可以直接上。”
方遙的字典裡顯然沒有“推辭”二字,收回目光,麵對鐵門……
“等等!”於天雷飛快阻攔,“要不要再觀察觀察,準備準備,萬一裡麵有什麼可怕東西……”
“轟隆——”
鐵柵欄門連門扇帶門框,完整從防空洞上脫離,重重拍向洞內地麵,砸起的塵土仿佛拆樓爆破現場。
方遙在滾滾黃塵中隻剩一個模糊輪廓,但不妨礙羅漾看見他優雅收回腿的動作。
白天鵝怎麼可能粗魯撞門,人家用踹的。
塵埃落定。
方遙轉身知會羅漾:“解決了。”
羅漾用力點頭,誠心豎起大拇指,但還是沒忍住好奇心:“你練過?”
這一腳一般人可踢不出來,羅漾都沒戲,但他一個外行,也看不出對方練的是哪門哪路,武術、搏擊還是跆拳道?
方遙沒馬上回答,而是想了想,才給了一個不確定的:“算是。”
關鍵這還不是敷衍,羅漾看得出,是思考過給的答案,也就是說本人都不確定自己練沒練過?
離譜,但放在天鵝同學身上莫名可信。
兩人旁邊,於天雷同學還保持著之前阻攔方遙的動作,人已經傻了,滿身滿臉的土,仿佛屹立在沙漠中四千餘年的金字塔。
羅漾看得心疼,繞過方遙給於同學撲棱撲棱頭發,撣撣肩膀上的土。
方遙這才想起來:“我踹門之前,他好像在說什麼?”
是的。
“他說等等,要不要再觀察觀察,準備準備,萬一裡麵有什麼可怕東西……”羅漾原封不動複述。
方遙又等了幾秒,才意識到這就是全部,於天雷根本沒把話說完。
但羅漾貼心補上:“我估計他的後半句是,萬一裡麵有什麼可怕東西,撞門這麼大動靜很可能把它們從地底下引出來,到時候撲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方遙挑眉,眼裡的清冷有了變化,像平靜湖水忽
地被陽光拂掠過一瞬波光。
“羅漾,你是懂我的!”於天雷一回魂,就聽見了羅漾的聲音,不,是知己。然而下一秒也看見了方遙的神情,迷惑皺眉,“你那是什麼反應,我擔心洞裡麵有恐怖東西出來不對?”
羅漾樂了:“他是想說,還有這種好事?”
於天雷:“……”
輪到方遙意外了,輕眯了下眼。
如果說剛才還是半蒙半猜,那現在羅漾肯定自己說對了,有樣學樣也朝方遙挑了挑眉,帶點小得意的笑容更加陽光燦爛:“球隊的兄弟都說我善解人意。”
方遙:“球隊?”
羅漾:“校籃球隊。”
方遙:“哦。”
對話雖短,但衝擊很大,於天雷震驚地圍著方遙上下打量:“奇了怪了,你居然會主動詢問個人信息,這是終於想通要跟咱倆加深了解、好好相處了?”
方遙沒承認也沒否認。
那就是默認,於天雷懂,不直接說出來就是傲嬌嘛,他心胸豁達當然要主動點:“我是經濟學院的,今年大三。”
方遙:“和我有什麼關係。”
於天雷:“……”你清高,你了不起!
【私聊】
我是一匹好人:這真是我見過的最不穩定的三角型隊伍。
地藏:但在【初旅途】裡足夠用了。
兩人現在哪還敢肆無忌憚刷屏,交流都變成私聊,但架不住地藏總被點名——
【樂園交流區-旅途進行時】
燒仙草:那個誰,上一場的畫室也是這麼進的?
還能怎麼辦,當然乖乖有問必答。
地藏:主線到這裡時隻剩武笑笑了,她弄不開門,後來在林子裡找到另外一個小洞口。
燒仙草:我就說嘛,【初旅途】再簡陋也不至於弄些非要蠻力才能突破的設計,太缺乏美感。
王倫不想火並:踹那一腳乾淨利落,動作挺美的。
燒仙草:你看的是動作嗎,我都不忍心點破你。
王倫不想火並:……
真是人間太歲神:你喜歡他的臉?
王倫不想火並:我喜歡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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