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氣燈-瀑布鎮 精神屠殺(1 / 1)

羅漾心情複雜地看著信息屏……這個寄語會不會有點長?

而且寄語怎麼知道自己還沒走主線行程,難道寄語不是提前寫好的固定模式,而是現寫現發實時跟進的?

還沒來得及感受劫後餘生的慶幸,正在變得模糊混沌的周遭景象又倏然清晰。

餐廳還是餐廳,雨聲還是雨聲。

羅漾有幾秒茫然,按照之前的模式經曆過一段記憶後不是應該回到牢房嗎?

“前年和去年的生日都是爸爸幫你過的,今年你自己來。”

“……”

“看過那麼多次的還害怕?”

“沒有。”

“他們都是即將被處決的罪犯,處決是懲罰,你讓他們自行了斷,反而是給了他們贖罪的機會。”

下方傳來兩個人的交談聲,一個溫和,一個稚嫩,但溫和裡透著愉悅的期待,稚嫩裡則有著與聲音年齡不符的淡淡冷。

羅漾低頭看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飄在餐廳上空,一如之前輕盈飄蕩在雪白團子房間的高處,俯瞰光影疾馳。

然而此刻的時間沒有加速,羅漾得以清晰看清下麵正在發生的一切。

高大男人換了另外一身衣服,其他看不出太多變化,但小孩兒明顯長高了,兩年的時間讓他圓嘟嘟的臉消去一些嬰兒肥,輪廓變得更精致,曾經那雙哭起來濕漉漉的小動物一樣的眼睛不見了,淺色瞳孔裡是和父親相似的淡漠。

餐廳還是那間餐廳,餐桌還是那張餐桌,但這次對麵的“客人”共四位,每個人都雙手反背在身後,一圈圈類似激光的東西纏繞禁錮著他們,從頭到身體,眼睛被遮,嘴巴被堵,全然待宰的姿態。

羅漾不敢想小孩兒這兩年是怎麼過的,生日顯然隻是作為前一階段“教育成果”的“檢驗儀式”,而那樣的教育貫穿在生日與生日之間漫長的每一天裡。

現在,那個會哭著說殺人不對的雪白團子不見了,那個為了他不惜從餐桌上衝過來抓住爸爸手的小孩兒不見了,從高大男人的話語中可以得知小孩兒還沒有真正像父親那樣動過手,但他已經能平靜望著餐桌對麵的“待宰羔羊”,平靜得近乎木然。

“方遙?”遲遲沒等到兒子動手,高大男人微微蹙眉。

羅漾赫然意識到,這個男人也變了,隻會哄著逗著小孩兒的父親已經開始流露對待成年孩子嚴厲的一麵,雖然這時的方遙還沒有過完他八歲的生日。

被催促的男孩兒看向父親,冷淡的淺棕與威嚴的冰藍無聲相對,似最後抵抗。

高大男人眼底漸沉,正欲再次開口,不遠處的牆壁突然開始閃爍,並發出類似警報的提示音——

“有人試圖強行進入,請注意,有人試圖強行進入,請注意,有人……”

羅漾呼吸一緊,那裡正是他當初跟著父子進入餐廳的“門”,而現在有其他人想闖進來,闖進這個絕對不可以對外公開的“生日儀式”。

高大男人不可能允許的,儘管他仍穩穩坐在主位,看不出一絲慌亂,可羅漾漂浮在上空都感覺得到對方周身的空氣變了,閒適的從容變成危險的壓迫,就連那四個被完全禁錮的犯人都瞬間僵硬,渾身繃緊。

牆壁的閃爍開始變快,最終在一陣類似電流音的奇怪聲響裡急促頻閃幾下,與警報音一起消失。

餐廳歸於寂靜。

羅漾再次看見方遙的母親,那個高挑的、充滿英氣的女人。

她在看清餐廳情景後,瞳孔裡的震驚與呼吸的急促起伏幾乎產生共振。

短短幾秒,羅漾難以想象女人的認知與情感經曆了怎樣的坍塌,但這一切都在她果斷開口時,有了定論:“你在對我的兒子做什麼?”

“我的兒子”四個字,將男人與方遙徹底割裂,這是一個母親的堅決立場。

然而方遙的父親,那個與生俱來不凡精神感知力的男人,隻是沉默看向自己的妻子,良久,平靜糾正她:“這是我們的兒子,我有教育他的義務。”

“教育?”女人快步過來直接抱起方遙,將兒子牢牢護在懷裡,同時看向餐桌另一側的四個人,統一的著裝和“拘束光帶”使他們的身份一覽無餘,“你的教育就是帶來四個死刑犯給我兒子當生日禮物?”

沒日沒夜趕完工作,第一次可以準時來給兒子過生日,麵對的卻是這種場景,女人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你真是瘋了。”

“你嫁給我時就知道我是瘋的,”男人目光溫柔,“你點頭說同意的時候,就代表你願意接受我的能力,包容我的黑暗。”

女人深呼吸,壓抑不住的情感和保護兒子的決心撕扯著她:“那是因為你讓我相信,你不會失去對自己的掌控。”

“我現在也沒有失去。”

“你在教方遙對彆人進行精神控製!”

方遙抱著媽媽脖子,把頭深深埋進去,從頭到尾一聲不吭,不參與父母的爭吵,嘴巴閉緊不說任何一句話。

羅漾從上麵把小孩兒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起初還有困惑,直到方遙媽媽控訴男人在教小孩兒精神控製,他才明白過來,小孩兒是怕把父親殺人的事說漏嘴,寧可什麼都不講。他寧可爸爸去騙媽媽,花言巧語也好,編造謊言也好,隻要不是“教兒子殺人”,而是“教兒子精神控製”,便還沒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不是為了父母還能在一起,也不是為父親脫罪,小孩兒那樣一反常態緊緊摟著媽媽脖子,分明是怕母親陷入更大危險。

父子倆此刻倒是同心的。

高大男人也沒反駁,隻接著妻子的話道:“方遙有這個能力是事實,如果不儘早乾預、引導,你能保證他可以安然無恙長大?當他的感知力越來越強,你能保證他承受得住?”

女人眼中閃過動搖,因為從知道自己的孩子有與丈夫相同能力的那一天起,她就在擔憂,在焦慮,但她的目光最終歸於堅毅:“這不是可以隨便對人進行精神控製的理由。”

“不要把它當成精神控製,”男人不疾不徐道,“你可以理解成一種疏導,一種釋放,避免方遙走向自毀。”

女人搖頭,一定有哪裡不對,但這並不是能立刻談出結果的事:“你以前從沒跟我說過這些,我想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談談,但現在,”她看向餐桌對麵,“必須立刻把他們送回應該待的地方。”

男人沒有遲疑,溫和點頭。

他走到四名犯人身後,伸手觸碰其中一人身上的禁錮光束,立刻從光束裡彈出一條路徑信息,那是可以將他們“瞬移”回監獄的最短傳送路徑,屆時監獄那邊自然會有接應者,將他們神不知鬼不覺歸位。

可路徑信息才彈出,忽然閃了閃,與此同時已經消失的牆壁又若隱若現,像是與光束遙相呼應般。

高大男人皺眉,被損壞的“門”現在就像一塊殘破失控的能量板,外泄能量很可能對光束產生乾擾,察覺不妥的他正要結束操作,一條憑空出現的、電流似的“線”已經率先連接牆壁與彈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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