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Smoke,想起了一切。
在那場真正的旅途裡,他撬開地板看見的似乎是一個洞穴,深不見底的洞穴,用“似乎”是因為根本沒給他看清的機會,巨大壓差造成漩渦般的吸力,隻一瞬間他的身體就連同灌滿房間的水一起被吸入洞穴。
醒來已回到樂園,吊墜提示他完成旅途,並送上“成績單”。
他沒有立即回到旅途裡圍觀後續,因為那一刻他已經不想再跟另外四人產生任何交集。可直到十幾分鐘後,那四個人仍沒有從旅途裡出來。
這不正常,如果把地板洞穴看成那間屋子的“排水口”,以他被吸入的速度,另外四人也早該被吸出來了。
最終Smoke還是打開了那場旅途,卻不是在實時圍觀區,而是回放區。
原來旅途早就結束了。
回放畫麵裡,在他被吸入地板洞穴之後,另外四個人也被水流裹挾著往這邊來,可是一張巨大的黑色鬥篷鋪散在水中,徐徐而落,滔天的黑。
鬥篷遮住洞口,柔軟布料竟如一塊黑色石板,任憑四人手腳並用,也無法扯開或是砸碎。
有人開始在水中掙紮,那是瀕死的窒息痛苦。
有人立刻上浮,想去水麵呼吸,可之前明明已經通過地板洞穴流出了那麼多水,房間竟然還是被灌滿的,上浮者的腦袋頂到天花板,絕望發現,根本沒有什麼水麵。
總算有人想起那把死神鐮刀,曾拿在死神手裡劃傷了Smoke的臉,拿在他們四個手中劃傷了Smoke的胸膛,拿在Smoke手裡撬開地板。
而現在,那把鐮刀竟沒有隨著Smoke一起卷入地板洞穴,而是安靜躺在房間地麵的角落裡。
那人奮力遊向屋角,終於拿起那把泛著寒光的鐮刀。
死神鐮刀割死神鬥篷,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本來應該成功的,如果他能想到的再早一些。
肺裡的最後一絲氧氣耗儘,拿著鐮刀的身影漸漸舒展,成了第四具無意識飄蕩在水中的軀體。
Smoke從回憶裡抽離,掙紮著從地上起身,定睛看向周圍對自己投來關切眼神的眾人,後知後覺意識到,當他在重現的舊日旅途裡揮舞鐮刀,撬開地板時,就已經從記憶迷宮裡出來了,他以為在地板下看見的四張臉,其實是當時擠在懺悔室門口的四張臉,被理智崩潰的他錯認成了還是那四個人。
不過話說回來……
Smoke用舌頭在口腔裡頂了頂自己腫痛的右臉,巡視一圈的目光,再次定格於一匹好人那張小白臉上,長得人畜無害,下手還挺黑。
“挺熱鬨啊,這是乾嗎呢——”
教堂門口傳來動靜。
羅漾七人齊齊轉頭,透過教堂敞開的門,看見外麵四個陌生青年。
一個染著橙金色頭發,一個染著玫紅色,一個黑皮,眉宇機警,一個高大,挺拔冷峻。
嚴謹說也不全然陌生,至少Smoke見過其中兩個——橙子和火龍果。
門外四人也沒想到,原本從小鎮奔赴教堂是要按主線行程找神父懺悔,神父還沒看見,先看見這麼一群人在裡麵“戰況激烈”,那打鬥聲熱鬨得離遠都能聽見,走近更是將教堂之內一片狼藉儘收眼底。
“打群架嗎?”橙子率先探頭進來,欲欲躍試,“打的話算我一個。”
“還有我,”火龍果不甘其後,袖子已經挽起,“在鎮上東問西問無聊死,是時候展現真正的自我了!”
高大冷峻的男人目光如炬,輕輕摩挲下巴:“打群架的話,他們七個人,加上我們變成十一個,怎麼都很難平均分陣營。”
黑皮青年:“……”他的這幾位隊友好像都有那個大病。
教堂內外,十一人互相對視。
這顯然就是旅途列表裡剩下的四位了,羅漾正考慮是先解釋他們沒打群架,還是先開口跟對方寒暄,空氣裡突然響起羅漾曾聽過的BGM,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喜慶如過年——
“我恭喜你解鎖,我恭喜你收獲~最好的旅行者,成就會載滿車~旅途不坎坷~~”
十一張金元寶信箋翩然而至,每人麵前懸停一張,頗有豪橫的氣勢。
致羅漾(陳爍)(方遙)(……):
失憶聯盟,守望相助。
恭喜你解鎖【失憶者互助會】
落款:高速公鹿(鹿蹄印)
“這是什麼意思?”一匹好人看完想伸手拿信箋,誰知一碰,信箋就變成金粉,飄散而落。
“遊戲成就,”於天雷倍兒驕傲地一指羅漾,“他之前已經解鎖一個了,在支線行程裡。”
羅漾立刻挺直腰板,怎麼說呢,在隊伍裡有一個幫你炫耀的小能手,還是十分快樂的。
“行程還有支線?”問這話的是黑皮青年,他跟另外人已經進了教堂。
沒等於天雷回答,火龍果已經跟自家隊友開腔:“有主線行程當然就有支線行程,你可彆再問這種蠢問題了,拉低我們仨的水平。”
黑皮青年撇撇嘴,但礙於人家仨確實水平高,適應環境快,自己完全屬於被學霸帶著飛,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