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任務順利發布,兩人也沒什麼繼續留在這的意思,就跟女掌櫃告辭了。
一旁,賊眉鼠眼的青年適時地湊過來,正是向導張四。
此刻,他殷勤詢問:“兩位可還想去什麼地方?我可以帶路。”
這正是很多人都似有若無注意著的場合。
鐘采就隨手丟給張四一顆玄珠,說道:“先在這逛逛吧,你用點心,帶咱倆找點有意思的。”
張四連忙接過玄珠,滿麵堆起笑容,快聲說道:“兩位貴客請放心,我肯定給兩位伺候好!”
鐘采笑了笑:“帶路吧。”
張四立刻先走出門,小心地招呼著,把兩人引往某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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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帶路的向導都給一顆玄珠,鐘采當然不是覺得就值得這個價了,而是有目的的。
隨手就能打賞玄珠正代表他倆的財力豐厚,就更能吸引暗市的修者們接受他倆的任務了。
而且,他和老鄔可是八級勢力的內院金牌弟子哎!
前腳剛出了一百玄珠的廣告費,後腳就隻給向導幾塊金子的帶路費,是不是就顯得有點摳門?
更何況,他還是一位丹師。
丹師就更不能太摳了。
丹師要是太摳,就好像他的煉丹技術很差一樣。
所以才會賺不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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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鐘采兩次這麼大手筆,等他離開暗金閣以後,原本一些分散在石牆邊緣隨意查閱任務的散修們——甚至一些大小勢力的弟子們,都很有興趣地來到了石牆的中間。
眾多修者都不需要搶地盤,直接抬頭看,就能把任務內容儘收眼底。
這一看之下,就有很多修者露出了失望之色。
賞金的確很高,但是對秘技的要求也很高啊!
不過話說回來,也正是任務不那麼好做,才會給出如此豐厚的賞金吧。
更多修者神情自若,卻是暗暗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又回憶了一些自己之前的經曆、奇遇等。還有些修者,對自己之後的行程也有了計劃。
總歸都是不會輕易放棄。
畢竟隻要這筆懸賞做成了,懸照修者就會在頗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愁花銷的,而融合修者也是會在增添一筆財富的同時,還能搞到自己很需求的資源。
沒人是傻子,尤其是沒什麼渠道門路的散修強者們。
就算清單上那些資源他們或許是用不上的,可隻要秘技達到標準了,難道不能跟那兩位蒼龍弟子商量,將它們替換成差不多價值的、他們所需要的資源嗎?
即使兩位蒼龍弟子手頭暫時沒有,也可以去學院裡交易啊。
修者們多少都知道,不管什麼樣的大勢力,內部都有大量罕見的資源儲備,各弟子隻要能達到某些條件,都是可以自行換取的。
這可是價值不會在三十萬玄珠以下的資源!
哪個懸照、融合境的
散修不想要?!
一時間,眾多修者都成了彼此的競爭者,哪怕是有些原本結伴而行的,也都不會在這種時候謙讓。
隻有少數本身就是生死之交,而且覺得合力起來更容易完成懸賞的修者們……彼此還是很默契地決定繼續合作。
畢竟,完成懸賞以後,他們也可以分開挑選資源嘛。
十五萬玄珠一件的資源,也已經是非常罕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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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暗金閣內部,也對這懸賞感興趣。
各地負責記錄任務的掌櫃們,實力基本也都在開光到融合之間,這賞金對他們的吸引力不小。
他們內部的渠道也很多,如果有機會,也都想以個人身份,將懸賞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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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拉著鄔少乾走在街道上。
向導張四一邊帶路,一邊說道:“方才兩位似乎對暗擂有興趣,不如就先去那裡?”
鐘采點頭道:“可以。”
張四又說:“咱們這條街上,暗擂的層次是不同的。有開光場次,懸照場次和融合場次。隻是……融合場次的就還對看客有實力要求,兩位若是有興趣,得有相應境界的前輩隨行方可。”
鐘采擺擺手:“融合的不看,對我倆又沒什麼用處。”
張四連忙笑道:“開光和懸照的場次是沒有實力限製的,隻要買下出入的名額,就可以直接觀看了。”他仔仔細細地說明,“如果是看單場,開光場次的每場名額要價一金,懸照場次要價百金。而如果是包場的名額,每個名額可以連看三日,開光與懸照的要價分彆是百金、一顆玄珠。”
鐘采再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張四是介紹的熟手,此刻講解得更加細致。
“暗擂擂台上是日夜不停的,而且生死不論。”
“暗擂擂手上場以後,如果打不過對手,那麼要麼被打死,要麼自己認輸。前者就不提了,擂手隻要認輸三次,就會失去擂手資格,再也無法在本城的暗市中參加暗擂鬥戰。”
“不過,如果擂手勝出,是可以叫停鬥戰的。”
“沒有叫停的,就會連續鬥戰。在這種連續鬥戰中,不管認輸幾次,都不會失去擂手資格。”
“暗擂連勝一場、三場、十場、二十場……都有豐厚獎勵。”
“連勝第十、第五十、第一百的時候,豐厚獎勵還會上翻一倍到數倍之多,尤其是百戰百勝的修者,將會得到暗擂之王的稱號,每年都能得到暗擂贈送的一筆資源。”
“當然,不同場次所得到的資源不等,開光場次的暗擂之王每年所得到的都一直是相同價值的資源,即使他突破到懸照境界也是如此。但如果他再次在懸照場次中百戰百勝,那麼資源層次也會提升。”
“這暗擂雖然生死不論,參加鬥擂的擂手也多,但很講規矩,從來不會克扣資源,對看客們的安全也都是極力保證的。”
張四舉了兩個例子:
“曾經有天引修者去觀看懸
照場次的熱鬨,剛好擂台上的兩位擂手是生死仇敵,戰得昏天暗地,還用上了壓箱底的寶物,直接將擂台上的防禦罩打碎了!那天引境的貴客家底豐厚,坐在前排,眼看著就要出現危險,但是一旁卻有暗擂安排的築宮強者出手,輕鬆將天引貴客護住,沒有傷到他絲毫。()”
“還曾經有一位很凶悍的散修,應該是獲得了種種奇遇,居然在暗擂的開光場次中打出了暗擂之王的成就,每年都得到了不少資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但好景不長,這暗擂之王因為太過好勇鬥狠而被他得罪過的勢力請強者來將他廢掉了!這散修隻能苟延殘喘,暗擂則依舊每年給他送去資源,隻是將幫助他突破實力的換成溫養身體的而已。從沒間斷,也沒有因為他的實力變化而扣除資源。”
鐘采聽到這裡,就有點好奇:“那這位暗擂之王現在怎麼樣了?”
張四說道:“現在已經是築宮強者了。”
鐘采:“啊?”
張四說道:“那位散修前輩不肯死心,在暗擂派人送資源過去的時候,尋求恢複的方法,並且表示隻要能恢複,願意百倍奉還資源,並且投靠暗擂。”
鐘采了然:“暗擂同意了。”
張四說道:“對。暗擂尋找了數年才得到能幫助散修前輩恢複的資源,而散修前輩也是重視承諾的人,直接加入暗擂,也依言歸還資源。暗擂不吝於培養那前輩,那前輩也沒辜負暗擂的期望,實力突飛猛進,在暗擂中也獲得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鐘采挑眉說道:“你對這事兒倒是了解得很。”
張四一笑,很老實地說道:“因為這位前輩的事跡早就在底層宣揚開了,凡是對暗擂有興趣的修者,幾乎都能知道。”
鐘采忍了忍,沒笑出聲。
也就是暗擂在有意宣傳唄!表明他們是有良心的、對自己人很厚道的、求才若渴的、眼光長遠的……
不過這事兒應該也是真的,不然經不起推敲。
無論怎麼宣傳吧,暗擂既然真這麼做了,也的確就是眼光長遠重視人才。
對很多散修而言,不管是成為擂手還是投靠暗擂,都是一條出路。
沒什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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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得差不多了,張四詢問道:“兩位貴客想去哪個場次?”
鐘采看向鄔少乾。
鄔少乾笑道:“都看看吧。”
鐘采就對張四說道:“都看,先去開光的。”
張四馬上帶路,引著兩人來到了一座看著不太起眼的屋舍前。
鐘采抬眼看去。
屋舍的後方被迷霧籠罩著,裡麵的情況半點看不清楚。
擂台應該都在迷霧裡?
張四已經流暢地招呼著屋舍前麵看守的人。
“慶老伯,來兩個名額,是貴客!”
看守的人從屋子裡探出頭來,是一位麵貌乾枯的老者。
懸照境實力。
此刻,他的老臉上堆著笑容,取出了
() 兩塊圓形的小牌子。
鐘采取出兩百金,遞給張四。
張四連忙與老者交易,將兩塊圓形牌子遞給鐘采。
鐘采說道:“此次有勞了。”
張四立刻笑道:“我就在這等著兩位。暗擂鬥場裡有不少侍奉的仆婢,兩位可以……”
還沒等他說完,鐘采抬手打住他的話,乾脆又拿出一百金,說道:“太麻煩。買個名額一起進去吧。”
張四當然是殷勤地接過,熱情地說:“那我就給兩位跑腿了!”
鐘采隨意應了一聲,就拉著鄔少乾,一起往屋舍裡走去。
張四馬上也買下一個名額,跟守門老者打個招呼,屁顛兒地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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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屋舍的刹那,就像換了個天地似的。
並沒有在外麵看到的那種迷霧,而是立刻變得人聲鼎沸。
前方出現了一個空曠的場地,周圍有環形的座位。
場地中,兩位修者正在激烈交戰。
其中一人手持狼牙棒,另一人拎著巨大的斧頭,互相劈砍碰撞。
兩個修者的傷勢都很重。
拿著斧頭的那個,身上滿是被狼牙棒砸出來的血洞;拎著狼牙棒的那個,另一隻空著的手臂上血肉都被削掉了一層,露出了裡麵的森森白骨。
兩人的表情都很猙獰,渾身大汗淋漓,但都是死死地盯著對方,絕對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環形座位起碼有上萬個,現在隻有兩三千修者,還剩下了大半位子。
而這兩三千人也多是麵目潮紅,氣氛很是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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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站在場地的邊緣,周圍的空處站著很多年輕貌美的男女。
有十多個男女還擺著許多桌子,都在記錄著什麼。
不時就有幾個隨從打扮的人走過來,到這些桌子前麵說話。
“我家主子賭豹三贏。”
“我家主子也是。”
“我家主子押注李霸天!”
“我家主子押注豹三!”
“我家……”
那些男女飛快地記錄著,也紛紛將押注的金額記下來。
“三百金豹三。”
“一百金豹三!”
“五百金李霸天!”
“五十金豹三。”
“一百……”
鐘采看著這一幕,也將那些聲音收入耳中,不由嘴角微抽。
豹三,李霸天?
這都什麼名字!
尤其是那個李霸天,聽起來就很一言難儘的。
鐘采看向了張四。
張四立即解釋道:“這是賭輸贏。賭法隻有一種,就是在每場開始後,就能過來下賭注,在打完以前都可以另外押注,但不能收回賭金。等這一場結束後,賭輸了的一方賭金全部彙總,暗擂收取一成,其他九成會按照比例分給勝出的一方。”
鐘采了解了。
這可真是非常簡單粗暴的賭法。
但是賭起來也容易啊,上頭起來還是很願意玩一玩的。
暗擂這邊反正隻有賺的。
張四關切地問道:“兩位貴客可要下賭注?”
鐘采看向鄔少乾,問他的意思。
這當然得看老鄔的啊!
他自己境界不夠,哪能輕易地看出兩個開光修者的勝敗?
鄔少乾笑道:“這一場就算了,阿采,先去找個位子坐一坐吧。”
鐘采沒意見,隻是跟鄔少乾坐在一起,說道:“那咱們現在去哪邊……”
鄔少乾走到右邊。
在那裡的人相對要少一些。
鐘采依舊沒意見。
張四安靜地跟著,不該多話的時候,他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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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很快入座。
兩人都看向鬥場之中。
這裡說是暗擂,其實並沒有弄一個凸出的擂台,而是一個非常廣闊的場地,並且在邊緣布置數座陣法,升起了巨大的防禦罩。
場中的擂手可以任意交戰,放開手腳。
豹三就是那個手持狼牙棒的,李霸天則是拎著巨大斧頭的。
兩人碰撞得非常狂暴。
就像是在往死裡打似的……
鐘采不由小聲說道:“老鄔,你覺得他倆誰會贏?”
鄔少乾看了看,說道:“豹三。”
鐘采好奇地問:“怎麼看出來的?豹三的胳膊都快掉了。”
鄔少乾笑了笑:“他的玄力更雄厚,也隻有左臂不能用。但李霸天的全身都在失血,而且傷口沒有愈合,每次使用巨斧時,消耗的玄力都更多。”
鐘采恍然:“狼牙棒的刺,有古怪?”
鄔少乾點點頭:“很多人都看出來了。”
鐘采笑道:“所以,賭豹三勝出的人也更多。”
鄔少乾:“是這個道理。”
鐘采就也有點遺憾似的,歎氣道:“那咱們剛才應該下賭注的。”
鄔少乾失笑:“瓜分的人多了,怕是咱們也分不到幾塊金子。”
鐘采故意又歎了口氣:“金子再少也有賺嘛,老鄔你也夠敗家的。”
鄔少乾搓了搓鐘采的腦袋,反省似的說道:“那咱們就去下注吧。”
鐘采故作無奈地指了指場中兩人,幽幽地說:“人家都打完了。”
鄔少乾立馬繼續“反省”起來。
接著,兩人相視一眼,都是笑了起來。
後麵將一切收入眼底的張四:“……”
這兩位好像是一對道侶。
……是在耍什麼情趣吧?
張四先前隻覺得兩位貴客很大方,而現在,則忽然有點奇怪的感覺。
他其實並不是第一次接待道侶,但是這種旁若無人的,還是頭回。
雖說他就是個向導而已,可不知怎地,就覺得自己坐得
有點太近了。
是不是有點太發光發亮了?
明明他隻是坐近點方便為兩人跑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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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和鄔少乾隻要是一起玩鬨的時候,基本就看不到其他人了,自然也不清楚張四是個什麼想法。
兩人玩笑幾句後,都看著鬥場中的兩位擂手。
李霸天已經是趴在了地上,正是認輸了。
豹三則是杵著狼牙棒,還有些喘息不定。
原來之前是李霸天渾身都感覺到麻痹,動作也越來越慢,眼看著狼牙棒要把他的腦袋打掉,這才顧不得其他地立即認輸。
豹三也險而又險地停住了狼牙棒的勢頭。
要是他真的還砸在李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