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采和鄔少乾瞬間放出魂念,觀察起兩邊的山壁來。
這一“看”之下,鐘采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山壁上,密密麻麻地趴著渾身帶著硬毛的黑色蟲子!
如果不是魂念籠罩,蟲子連成一片地覆蓋在山壁上,仿佛山壁原本就是如此色澤一樣,乍看還真讓人難以分辨。
但魂念之下,蟲子的形貌可謂是纖毫畢現。
蟲子隻猶如拇指頭般大小,渾身帶著甲殼,非常細小的眼睛隱藏在甲殼下方,除非十分接近,否則根本無法看清它那複眼中閃動的微光。
在它的甲殼兩側,還覆蓋著薄薄的蟲翅,輕輕地翕動著……
這蟲子其實並不算醜陋,可看清楚以後,就忍不住會讓人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非常瘮人。
鐘采下意識地搓了搓胳膊。
這時候他就反應過來,那些貫耳的魔音,隻怕就是那些蟲翅極其輕微地扇動時所產生的了。
鐘采低下頭,下巴擱在鄔少乾的肩頭,看向他的側臉。
【老鄔,你怎麼看?】
鄔少乾神情不動,在稍微感知了一下這些蟲子散發出來的氣息層次後,側頭跟背上的鐘采蹭了蹭臉。
【你把紫金鐘拿出來激活,然後我弄死這些蟲子。】
鐘采心念一動,一口紫色的小鐘就霎時出現在他的手心。
這紫金鐘可以隔絕外來的音攻,一旦激發後,蟲翅發出的噪音就可以屏蔽了。與此同時,它還能放出一層紫金光罩,順著鐘采的心意可以覆蓋兩人全身——這樣一來,鄔少乾跟蟲子廝殺的時候,無論蟲子濺出多少惡心的血肉,都無法濺到夫夫倆的身上。
鐘采對鄔少乾的心思非常了解,此刻也是瞬間就完成了紫金鐘的設置。
同時,他沒忘了叮囑——
【蟲子隨便弄死,但是記得給我留下幾隻完整的屍體,血糊糊也來點,山壁上的石頭和土都來點!】
鄔少乾自然是滿口答應。
【阿采放心。】
鐘采果然就放下心來。
他趴在鄔少乾的後背,準備跟他家老鄔並肩……好吧,不算並肩,是“胸背相靠”地作戰!
·
從兩人觀察蟲子到鐘采拿出紫金鐘,前後也就一個呼吸時間。
那些蟲子也都是飛快反應,在它們開始蟲翅翕動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是進攻的信號了。
這一刻,蟲翅嗡鳴的聲音更響了!
鐘鄔夫夫倆有了紫金鐘的防禦,將這些聲音全都摒除,隨機鄔少乾也不含糊,直接朝著兩邊山壁各拍了一個巴掌。
鄔少乾的玄力,霎時形成了兩個巨大的巴掌,赫然轟擊在兩邊的山壁上!
山壁連輕微的震動都沒有,可見其堅固。
與此同時,很多蟲子發出了尖銳的鳴叫聲——這次不再是蟲翅翕動了,而是由它們的口器發出來的,是一種與
蟲翅翕動有很大區彆的另一種音攻。
然而,依舊被紫金鐘所阻攔。
鄔少乾的動作沒停,一邊沿著這洞中的直道不斷向前,一邊猶如打蚊子一樣地,不斷地朝著兩邊山壁拍巴掌。
每走上一段,就有無數的蟲子殞命,化為肉糊糊的一片。
這無數的蟲子到底還是級彆低了些,最多也就隻在四五級層次,怎麼對付得了達到化靈的鄔少乾?
輕輕鬆鬆就被打沒了。
有了鄔少乾這密不透風的屠戮之法,鐘采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準備出手……然後就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因為鄔少乾他從頭到尾,就沒放過哪怕一隻漏網之蟲!
就這樣,這一段蟲子路就被夫夫倆輕鬆地走了過去。
等到了最前那段的時候,後方牆壁全都是蟲子糊成的血肉泥,而即將轉彎的那個角落裡,則陡然躥出來一隻足有臉盆大的蟲子!
是跟先前一樣類型的蟲子,但體型不知大了多少倍!
速度也非常快!那腥臭的口器已經近在眼前!
鄔少乾不慌不忙,在那蟲子出現的刹那,就已經轟出了一拳——
這一拳的威勢非常恐怖,拳勁接觸蟲子的刹那,蟲子就已經四分五裂了。
不過是一隻……區區六級層次的蟲子。
它應該是所有此類蟲子的王,族群的消隕讓它瘋狂襲擊,在鄔少乾的手下,卻還是不堪一擊。
這蟲子附近還有幾十隻活的小蟲子,也是最後僅存的了。
鄔少乾將威壓放出,瞬時碾死了不少,他隻是留下了一些兩級到六級的、剛死的蟲子屍體,都塞進一隻尋常芥子袋中,又專門貼了個標簽,確定這是屬於鐘采的研究材料之一。
當然,芥子袋裡也有什麼土啊石啊糊糊的,這樣放在一起,也是方便鐘采日後取用。
除卻鐘采已經叮囑的這幾樣以外,鄔少乾意外還發現了一些苔蘚、毛草、細藤之類的,也都大量地采摘,同樣收在一起。
鐘采眉開眼笑地在心中盛讚。
【老鄔好細心!老鄔最周到!老鄔最愛我!】
鄔少乾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自然最愛阿采。隻愛阿采。】
·
此刻,夫夫倆需要拐彎了。
鄔少乾背著鐘采直接朝著右邊拐。
這裡倒是不必做什麼選擇,因為左邊壓根就沒有路。
接下來的一段路裡,沒有什麼特殊的動靜。
鐘采小心地在附近尋找一些奇形怪狀、可能是變異而來的草木之物。泥土之類的也仍舊沒有放過。
主打就是一個雁過拔毛。
凡是可能遇上的資源,統統都被他倆搜刮得一乾二淨!
兩人的芥子袋多得很,平日裡大量資源兩人都是收進古城的,所以芥子袋如今的用處,大多數時候都是給鐘采做了“研究材料庫”的。
雖然這些玩意
也不是不能放進古城中的藥材殿中去,但是研究材料很多都不太好看,甚至還挺詭異的,大喇喇地擺在架子上的話,多少有點有礙觀瞻了,還不如分門彆類地收在芥子袋呢。
·
又走了一段後,鐘采又采集到多種研究材料。
這一次,旁邊不知哪個草叢裡,倏然跳出來一隻拳頭大小的赤蛤,快速地吐出了長長的舌頭!
有多長呢?
起碼能彈射出十幾米遠!
這麼逼仄狹小的山洞,進來以後才會發現其實裡麵非常深,還七拐八彎的,又分成了很多個小型洞窟——如今就是其中一個。
可想而知,密閉的小空間內,這麼長的舌頭能來回地穿梭,加上速度極快,捕捉起來也十分困難,自然是非常危險的,隨時可能將洞窟裡的生靈貫穿、殺死。
然而——
這隻是會對尋常修者造成不小的危機而已。
對鄔少乾,卻半點用處沒有。
隻見鄔少乾甚至根本不用去考慮這赤蛤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已經並起手指,朝著那邊迅速點出——
下一瞬,那赤蛤已經化為了一灘血水。
很好,這血水也歸鐘采所有了。
·
就這樣,夫夫倆一路前行,也不知遇見過多少次類似的危險。
鄔少乾隨時出手消除掉它們。
從頭到尾,這些危險的沒能給鄔少乾造成任何的壓製。
鐘采的芥子袋中,各項材料也越發豐富起來。
隨著鄔少乾不斷地屠戮山洞內的活物,鐘采也是一邊加強戒備、一邊觀察著。
越是往山洞的深處去,夫夫倆遇見的危險就越密集。
攻擊過來的生靈幾乎都長得十分怪異,仔細分辨之下,其實可以發現一些尋常的小型珍獸或者蠻獸的外形特點……也就是說,多半它們正好就是那些珍獸蠻獸的後裔,或者直接由這裡環境影響而變異的。
造成這些影響的原因,鐘采之後也可以通過對比研究來判斷。
·
漸漸地,兩人越走越深。
不知怎麼的,他們慢慢地產生了幾分窒息感。
修者是可以屏息很長時間的,現在的窒息感,就很不尋常。
讓人心跳加速。
此刻,兩人晃眼間,隻覺得前方的山壁好像綻開了許多朵奇異的花。
花瓣的形狀非常詭異,每片花瓣上都仿佛繪製著一張人臉——細看之下,那其實都是花瓣的紋路,但給人的感覺就是這麼詭異,仿佛始終在保持著神秘的微笑一樣。
每一個花瓣好像都代表一個入口。
花瓣在邀請他們進去。
·
鐘采撇了撇嘴:“邪道的地方,誰敢冒進啊!”
鄔少乾托著鐘采,很自然地掂了掂,也繼續看向那些花瓣洞口,神情有些奇異。
鐘采趴在鄔少乾後背,沒發現他的神色變化,隻往那些花
瓣洞口都看了看,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選——萬一選錯了,進入某個極其危險的邪道老巢,豈不是自己送菜上門嗎?
不行,不行。
鄔少乾忽而說道:“阿采,我們去右邊下方的那個洞口。”
鐘采向來尊重鄔少乾的意見,但還是將下巴往鄔少乾的肩頭蹭了蹭,問道:“老鄔,你怎麼選的?”
鄔少乾微微一笑:“倒不是我要選,而是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
鐘采頓時來了興趣:“哦?都召喚老鄔了,說不定就是陰陽屬性的源頭?”
鄔少乾笑而不言,隻頓了頓後,滿是關切地說:“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阿采切記,一旦遇見危險,就立即遁入古城。”
鐘采自然是立馬答應下來——他可絕對不會給老鄔拖後腿的!
鄔少乾再無遲疑,背著鐘采,直往那個洞口而去!
但往往“好事多磨”。
現在都還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兒呢,在兩人剛接近洞口的時候,那“花瓣”上的詭異人臉就消失了,同時,一顆非常龐大的、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巨蟒,赫然躥出一大半來!
那蟒頭呼嘯而來的風聲,滿口的腥臭氣,非常辣眼睛。
鐘采屏住呼吸,忍不住在鄔少乾的肩頭上敲了敲。
鄔少乾身形如電,飛速閃開了。
巨蟒與鄔少乾擦身而過,鄔少乾毫不猶豫地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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