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華斯並沒有在火車上對影魔進行太深入的牧養。
倒不是為安全考慮——在阿瓦隆的大多數區域,哪怕艾華斯昏迷不醒、僅靠莉莉和影魔也足以守護他了。
主要是火車上屬於公共場合,很多事都不方便做。
當自己痛苦而恐懼、心中卻隻有慈悲與善意時,便能強化“奉獻”的要素、從而加強牧養法的效果。
但如果把這麼好的房間裡弄的到處都是血,那實在太給彆人添麻煩了。
而且動靜太大的話,也有可能會把候在門口的服務員給叫進來。到時候說不定會嚇對方一跳,甚至有可能暴露牧養法的存在。
考慮到要保持安靜的前提,艾華斯第一次嘗試著拋卻了儀式刀——而直接用自己的牙咬穿手腕,近乎將自己的手腕直接咬斷。既然艾華斯能讓手腕這個位置血流不止,就說明他已是咬穿了脈管。
這種逐漸接近死亡的恐懼感、頂著抗拒之心堅定的咬傷自己,單純就痛苦來說,是遠比不上將儀式刀攥緊、將利刃刻入骨頭的。畢竟“刻骨的疼痛”並非說說而已。
然而用相對儀式刀要鈍得多的牙齒將自己的手腕咬穿,無疑需要更強的意誌。
——那麼,若是以同種程度的慈悲與善念激發牧養法,會是哪種效果更好呢?
通過觀察影魔的反應,艾華斯得到了確認。
就是現在這種更好。
比起“痛”,以善念來壓製“恐懼”與“抗拒”才是更接近核心的關鍵。
艾華斯漸漸明白了。
——那也不是不能用儀式刀。
隻不過是要用鈍刀子!他當初為了確保能通過攥緊來刺入骨骼、選了太鋒利的儀式刀,而這其實反而違背了牧養法的本質,因為他潛意識裡還是在選擇“更方便、更舒適”的工具。
那如果我直接將手刺穿腹部或者心臟,會不會效果更好?
……唯一的問題是,我的指頭好像強度沒那麼高。
也因為這次隻是喂了一些點心,艾華斯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一根蠟燭都還沒有燃掉三分之一,艾華斯就結束了牧養、轉而使用祀火法治愈了自己的創口。
“是我的錯覺嗎?”
艾華斯變回原型躺在床上,將變成黑貓的影魔抱在自己腿上。
他有些懷疑的問道:“我怎麼感覺你變強了一些?”
“那是主人的恩慈~”
那漆黑一團、如同長著眼睛的黑洞般的小貓,撒嬌般發出了刺客小姐克羅艾那甜膩的聲線。
“說實話。”艾華斯毫不留情的打斷道。
“嘖。”
影魔嘖了一聲,也不夾著嗓子說話了。
她轉而切換成了貝亞德小姐那與克羅艾完全不同的冷冽成熟的聲線:“是從晉升儀式開始的。”
艾華斯立刻猜到了什麼:“是因為你吃了過去的自己嗎?”
貝亞德在自己的上次晉升儀式中,吃掉了作為吸血鬼貝亞德的自己,也吃掉了仍然還有暴怒之大罪烙印、作為新生影魔的自己。
另外兩個貝亞德自願犧牲,或許無意間就達成了某種儀式的條件。
畢竟聖數為三,那是屬於司燭的領域。而司燭是罪棘縛身之神、燃身逐暗之神,祂本身就有背負罪孽、為他人而犧牲自己的神聖概念。
想到這裡,艾華斯突然有了興趣:“難道你再度獲得了暴怒烙印嗎?”
大罪烙印就是墮天司核心力量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