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艾華斯本意隻是來拿裝備的,但他突然反應了過來……
……自己好像已經拿到了證據啊。
格裡菲斯大臣確實是挺謹慎的。
他把所有來信全部在第一時間銷毀,也沒有在家中留下過任何證據;他地下室的那些儀式法陣,隻能確認他曾經嘗試召喚過惡魔,但也無法確定什麼——畢竟隻是試一試、沒成功的話又不犯法。格裡菲斯大臣本身也沒有超越道途的等級,沒法解釋他舉行過什麼儀式。
而星銻王國那邊,也顯然沒有給他提供什麼不正常的資金。
同樣作為貿易大臣,他就像是自己的前任一樣、資產全都放在星銻那邊。等他什麼時候跑路,才能真正把這些財產兌現。
當然,如果他活不到跑路、那麼這些東西就等於是空頭支票。
於是格裡菲斯大臣的資金沒問題、信件沒問題、行程沒問題、道途沒問題。看上去似乎找不到任何證據。
但艾華斯從他神龕取出的聖物,本身就是證據。
毫無疑問,在九柱神教會擁有相當高話語權的阿瓦隆,是不可能找到薩沙修女的信仰的。這樣的聖像在阿瓦隆絕對買不到。
會供奉薩沙修女的國家隻有兩個,一個是鳶尾花、另一個就是星銻。而他沒去過鳶尾花……而隻要督察院稍微調查一下,非常輕易就可以查出這是他從星銻那邊拿到的。
這種東西過海關肯定要上報。不然他不敢大大方方擺在家裡。
而很快,麗姬婭那邊就問到了結果——這是格裡菲斯大臣以“朋友贈送的禮物”的名義帶回來的“紀念品”。
眾所周知,薩沙修女是血天司的母親,而血天司是月之子的始祖,沐月而生的月之子是恒我的寵兒。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月之子是從屍體中誕生的,此乃“死則又育”之奇跡。
如同月亮一般,墮入大地後又再度升起、化為殘月又再度圓滿。
但作為月之子的始祖,血天司卻選擇了叛逆柱神的天司之路。
這直接導致了月之子的內部分化。
血天司本身是鮮血領域的統治者,其地位更勝過自己的父親宴者。
畢竟宴者作為巨龍,祂是不吸血也不吃人的。
在繼承了他父親宴者的道途衝動之後,血天司同樣傾向於饗宴之道——然而宴者所喜歡的是正兒八經的宴會、是巨龍們喜歡的那種吃肉喝酒、狂歌亂舞;而血天司的饗宴之道則傾向於獻祭、血肉、苦痛與渴求。
而月之子的吸血衝動也正因祂而來。
從這個角度來說,月之子其實有四個不同的信仰。
血天司就是最為殘酷墮落的那一脈,為了自身的滿足必須傷害他人、甚至以傷害他人為樂,有極強的攻擊性;宴者則是隱藏身份、融入世間的享樂派,利用永生隨心所欲的享樂,主打一個自娛自樂。
作為恒我的寵兒,直接信仰恒我的月之子目前反而是最少的,他們的特色就是為愛而獻身、為愛而瘋狂。
而沒有明顯傾向性的,都會信仰薩沙修女。因為她不是柱神、不是使徒也不是天司,因此信仰薩沙修女就不算站隊、她本身也不會給出什麼任務,發出什麼命令。這基本就等於是保持中立,找個借口不讓其他派係的月之子找自己麻煩。
曾經信仰恒我的月之子是最多的。
作為法師與月之子的國家,水仙公國之前的信仰就是柱神恒我。據說水仙大公德古拉就是為愛而死——雖然這也算不上守序,畢竟月相就是混亂的代表,但畢竟有“愛”可言。
換句話來說,就是人均石樂誌的戀愛腦。
而在水仙公國滅亡之後,那些零散漂泊的月之子對導致亡國的水仙公普遍具有恨意。因此除了仍舊還在水仙公國生存的月之子之外,基本不再有人信仰恒我。
有相當一部分的月之子轉而信仰血天司,他們也是最強大的那一脈。因為血天司本身就很強大,而且祂對月之子的祈禱響應速度很快、還非常護短。缺點也就是會給出大量的任務和要求,就像是一個封建家族的大家長一般。
而不願意被血天司支配的月之子,都會信仰薩沙修女。
因為信仰血天司容易被刺殺與討伐,而信仰宴主則需要有錢——宴主是非常大方的神,祂看不起那些斤斤計較的守財奴。宴主提供祝福與庇護最低的需求,就是每周都要召開一次熱熱鬨鬨的宴會來宴請大量賓客。
但也並不是活得久就會很有錢的……而且很多月之子也未必能活多久。
可即使薩沙修女對自己的孩子們非常溫和,但正常的人類依然不會信仰薩沙修女。
除非是那些腦子不好使的“精神月之子”。
按照正常超凡者的常識來說,他們其實是知道月之子與本人並非同一個人的——這個世界是有靈魂的。已死之人的靈魂是可以召喚回來的,早就有人做過實驗、證明這不是一個人了。
而作為從屍骸中誕生的新生命,大多數人會傾向於認為這是“竊奪了自己人際關係與社會身份的陌生人”,就像是一個變形怪吸取了自己所有的記憶後殺死了自己、奪走身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