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注視著那片黑暗,那些故事浮現在她心底、如泡沫幻影般飛速掠過。
她的意識在幻覺之中變得遲鈍,就如同做夢一樣、無法精確的操控著自己的思想。
“……這個問題,真的有正確答案嗎?”
她心中冒出了這樣的疑惑。
但很顯然,這句話算不得答案。
因此遲疑許久,伊莎貝爾還是謹慎的開口答道:“傀麵……是誰?”
——不,不對!
伊莎貝爾突然一驚。
——但她的手中,卻仍舊安靜躺著那個純白色的無臉麵具。麵具一側沾著新鮮的血,而伊莎貝爾的臉頰左側也有著被刀淺淺切割過的一條短弧痕跡。
她的指甲在伊莎貝爾臉上遊走著,鋒利的指甲劃破皮膚、自伊莎貝爾的額頭一直遊走到了左耳的耳根處。就像是要順著這張麵具的輪廓,將她的臉直接剝下來一樣。
伊莎貝爾大汗淋漓。
她看向書房角落,有些好奇看過來的那兩位教皇近衛,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隻見那麵具自行垂落。
銀白色的小巧豎琴,還有著樹葉與藤蔓的裝飾。而在樹葉與藤蔓之間,還有著兩朵紅花——像是玫瑰般深紅。而它們完全是由一整塊的寶石雕刻而成。
因此伊莎貝爾隻是感歎:“那女孩的願望也算是達成了,畢竟這裡算是全世界獅鷲最多的地方了……”
就如同伊莎貝爾所給出的答案一樣,黑暗之中顯現出一個人形。
“也瞞不住多久吧。”
“有悟性,卻不夠瘋狂;有洞察力,但太過清醒。你不適合繼承我的全部。”
從最開始,那些“在未來”所有圍繞著她所講述的故事、都在她的操縱之下。
看上去與伊莎貝爾差不多同齡的短發精靈少女走了過來。
邁克羅夫特見狀,頓時愣了一下。
“您是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
邁克羅夫特有些不滿:“艾華斯大臣離開阿瓦隆不久,那些家夥一個個就變得活躍了起來——如今圓桌廳的爭鬥愈發激烈。還是說,您打算繼續維持‘您與艾華斯大臣為敵’的政治形象?”
她看向邁克羅夫特,開口安慰道:“不要擔心,赫爾墨斯卿。我已經讀完了那本密續書,之前積壓的文件我都會儘快處理的。”
她的笑容仍舊嫵媚,充滿了自信。
伊莎貝爾很是期待的看向了她。
隻見蛇人女王突然嫵媚一笑,突然將手伸向她自己的臉。
對麵的“伊莎貝爾”輕笑著,將麵具扣在了伊莎貝爾臉上。
隨著蛇人女王手中的細線不斷合並,周圍漆黑的畫麵再度收縮。
伊莎貝爾低聲喃喃著。
“——放心,我會好好處理這些文件的,麻煩你啦。”
在伊莎貝爾的注視之下,沾了血的麵具逐漸開始扭曲變形,最終化為了低眉垂目的伊莎貝爾的模樣。
麵具之下,是另一個伊莎貝爾。
“哦,那倒不是。主要是您之前從來也沒有喝酒的習慣,而艾華斯大臣一走您就天天開始喝酒。”
她手中牽扯著無數的細線,而這無數細線便連在那些低垂著的麵具之上。
“……你能注意到,她不是我嗎?”
那一瞬間,伊莎貝爾心中浮現出不可名狀的恐懼,她猛然間倒吸一口涼氣、突然驚醒。
當邁克羅夫特開口說著的時候,伊莎貝爾就已經取出了那把銀白色的豎琴。
伊莎貝爾砸了咂嘴,還是放棄了胡思亂想。
伊莎貝爾笑眯眯的伸手對著其中一人招呼著:“可兒,過來一下。”
邁克羅夫特說著,拿出手帕擦了擦汗:“我個人的建議:您最好還是不要在大庭廣眾麵前喝太多酒。”
“如果你是我……”
可兒對著邁克羅夫特大方的揮了揮手,露出了與伊莎貝爾完全不同的開朗笑容。
“戴上這麵具試試看。”
伊莎貝爾接著上一句話,開口詢問道。
她低聲輕語著:“我就是你……
“……怎麼了嗎?”
“民間那邊倒是沒什麼問題,倒不如說反響還挺好的。正如您所料,比起將重點用來講述複雜而牽扯到諸多利益的政治鬥爭,民眾還是更喜歡文字具有藝術性又便於理解,劇情簡單明快的浪漫愛情故事——您匿名寫的那本以您與艾華斯大臣為主角原型的已經通過審核了,在不知曉您身份的情況下,幾位編輯都給出了相當不錯的評價,因此正準備開始印刷。
邁克羅夫特苦笑著,又擦了擦汗:“現在民間傳說,是您與艾華斯大臣吵架了,因此他才氣衝衝的離開了阿瓦隆,去星銻找阿萊斯特小姐了;而您這邊天天以酒澆愁,之前還無意間說過什麼‘喝多了酒就能見到艾華斯了’之類的話……”
它的上麵還鑲嵌有一塊眼球大小的琥珀色寶石。在寶石附近,則是一條藍白色的絲綢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