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們都是自願的(1 / 1)

牧者密續 不祈十弦 1162 字 18天前

萊比錫,白鴿歌劇院。

由管弦樂隊演奏、等待觀眾就位的序曲結束。

“先生們,女士們!我們今日的演出即將開始!”

在大幕拉開之前,一個臉上戴著白鴿麵具,身材瘦削高挑、嗓音如廣播主持般嘹亮清晰的男人在舞台正中間,向著斜上方張開雙臂。

如同正在全心全意讚美太陽,又像是在擁抱那從露天劇院上方所映出的夜空。

在萊比錫盛大的燈光映照之下,夜空已然不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一種介於深藍與深紫之間的混沌色澤。

台下的觀眾們十分禮貌——他們並沒有歡呼出聲,而是熱情鼓掌。

掌聲經久不息的響起。即使在上方的貴賓房內,也仍舊能聽到些許微弱的聲音。

白鴿歌劇院的裝修模式,就像是一隻造型奇特、卻又缺少指針的手表。

下麵的主舞台是一輪皎潔的彎月,而觀眾們則在彎月所麵對著的漆黑空間中。

而在二樓,則有著十二個向內突起的大型房間,其中十二點、三點、六點、九點方向的房間格外巨大。除此之外,還有四十八個稍小一些的球型房間。

如果有人能從上方往下看,就會發現那些觀眾就像是一顆又一顆的碎鑽般點綴於表盤之上;而六十個貴賓室則組成了表盤的其餘部分。

此時,蜜獾正待在上方的貴賓室內。

她所待的房間,是六點鐘方向的豪華貴賓室。因為主舞台那個“彎月”所在的範圍,是從十點鐘到四點鐘的範圍,這裡基本就是觀影位置最好的位置之一了。

柔軟的深紅色地毯,像是浸滿了鮮血般吸人目光。

而房間卻並沒有蜜獾所想的那般金碧輝煌——而是相當神秘而低調的暗色調裝潢。

在宛如夜空般的紫黑色房間內,點綴著一顆又一顆的大型紫水晶。奇異的粉色光輝從那些紫水晶中浸出……灑在身上的感覺,就如同呢喃的輕歎般溫柔而曖昧。

蜜獾穿著合身的管家服飾,舉著半滿的酒杯站到了房間最前麵。

這裡就如同跳水的跳台一般,是最遠離“岸邊”的位置。然而她卻並沒有感受到絲毫的不穩與晃動。

而在整個房間前半截牆壁,幾乎全部都由一種透明的玻璃構成。但根據經理的說法,這麵玻璃是單向的……從裡麵能看到外麵,但是從外麵卻看不到裡麵。

主持人與首位登台的歌劇演員的聲音,能夠清晰的直接傳到房間裡;然而觀眾的聲音卻被壓到了最低——如果她不是適應道途的超凡者,根本就無從察覺掌聲之外的任何喧囂雜音。

而牆壁附近還有兩個旋鈕,能夠分彆調節玻璃的單向可見度、以及觀眾席聲音的析出度。

就在蜜獾以冷漠到近乎淡然的目光俯瞰著整個歌劇院之時,深紅色的幕布正好拉開。

而正對著舞台、也同樣在觀眾席後方的九點鐘方向,那霧蒙蒙的灰色牆壁卻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隻見幾個人影模模糊糊的從玻璃牆那邊浸透出來——那是緊貼著牆、曖昧的糾纏在一起的幾具肉體。其中男性的那個人影向著牆壁伸出手來,似乎是在轉動旋鈕……緊接著那玻璃就進一步變得透明了起來。

此時正是歌手演唱序幕的開場曲之時,而那個房間的動作也同步變得激烈了起來。男人用雙手將一人的雙手從後麵按在玻璃窗上,而他的左右兩側還有著另外兩個女孩纏繞般攀附其上。這一幕的動作像是具有某種鏡頭語言,像是另一場令人目眩的劇目。

從歌手的角度,她顯然是能見到這一切的——但她卻並沒有絲毫異色、反而是對著那個方向露出甜美的笑容,伴隨著優雅的轉音,如同小鹿般小跳著向著另一側隱去幕後。

緊接著,那就像是一場邀請,拉開了奢靡而混沌的序幕——

在蜜獾的注視之下,其他三個方向的貴賓房也都依次解除了視線遮蔽。不同的劇目如炫耀般依次上演,六十個如蒙上一層霧牆的貴賓室接替著亮燈而又熄滅。

從蜜獾的角度來看,這一切就如同快節奏的傀儡戲般荒唐。每個房間都像是一個窗口,每個窗口都上演著喜怒哀樂的不同戲劇。

有的是雙方都愉悅的狂喜,有的則是血奴正在受苦的折磨,有的則是展示自己受縛的奇景,還有的是客人在那獨自炫耀著自己那讓自己驕傲的軀體……這些客人中有男性也有女性,他們的血奴也是有男有女,數目與打扮更是各不相同。每一個房間幾乎都隻是短暫亮起幾秒鐘後再度暗淡,形成了一個又一個轉瞬即逝卻印象深刻的殘影。

比起在看著台上正在演唱的歌劇,貴賓們似乎更喜歡看彼此之間所演出的“默劇”。

而在這奇景之下,歌劇演員們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慌張遲疑。他們必須完美的演出一切,也不能做出看到了什麼的反應——雖然它們狂放到近乎瘋狂,但這一切理論上來說都是秘密的。

看著那些房間不斷的亮起而又熄滅,像是燈塔的信號般明滅不定。

——有的觀眾注意到了這一切,而有的觀眾則沒有。

蜜獾卻是仍舊舉著紅酒,麵無表情站在最前麵。

“……先生。”

之前“艾吉奧先生”帶進來的兩位兔女郎中,稍小的那位壯著膽子湊了過來。

另外一位意識到了蜜獾的心情不好,因此躲到了小的那個後麵。

一次叫喚並沒有讓蜜獾轉頭,因此她聲音稍大的又叫了一次:“艾吉奧先生……”

蜜獾回過頭來,淡漠的目光打量著兩位女孩。

她們不知何時,已經洗乾淨了身體、並且換上了另一身衣服——雖然同樣是兔女郎的服飾,然而這一套卻沒有遮住任何關鍵部位。

她們身上散發著水果的清香與淡淡的酒香,皮膚呈現出一種漂亮的粉紅色。

“艾吉奧先生,這件衣服可以嗎?還需要更換嗎?”

女孩輕聲呢喃著。

她有些擔憂的看向外麵,問道:“我們這邊……不用打開可視嗎?”

“一般是需要的嗎?”

蜜獾掃視了她一眼,開口反問道。

那銳利如刀的目光讓女孩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她從未見過如此鋒銳的目光。看起來不像是要將衣服從自己身上割除,倒像是要將皮膚從身上剝去……

“這大概是……為了彼此確認身份吧。萊比錫的氛圍是共享與開放,太自私的人是會被其他人排斥的。”

稍大一些的那個女孩見同伴沒有說話,於是她隻好開口小聲答道:“所以,最好還是……”

“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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