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
薄刃般劈開初秋本仍有些悶熱的夜晚,從深處帶來刻骨冰寒。
毛利蘭打了個寒顫。
屋內唯一的熱源是麵前的蠟燭燭芯,在四周流動的空氣中火光搖曳,映出紛亂的影。
被暴風雨吹碎的窗戶已經重新合上,勉強用木板封住,但夾雜雨絲的冷風仍從縫隙中“魚貫而入”,掠奪著屋內的所剩無幾的溫度。
“啊啊啊受不了了!”鈴木園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再這樣下去還沒等天亮我們就先凍死了。”
坐在兩人旁邊的男孩聞言打了個噴嚏。
他將自己麵前給予微弱暖意的燭台推至兩個女孩麵前,目光掃過廳內。
老板正和前台店員修補大廳破碎的窗戶,前麵帶他去兒童溫泉的那人則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檢查座機電路。
安室透和鬆田伊夏都不知去向。
江戶川柯南:“......”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隻要他們兩個同時消失,就有一陣莫名的心塞。
還有那具屍體。
無論是隻能提供幾秒光亮的閃電,還是隻能映出一小片黑暗的手機照明,他同金發男人蹲下一起檢查屍體時,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卻又怎麼都想不出來。
——當時鬆田伊夏就站在旁邊。
在黑漆一團的屋內,少年卻好似能將所有東西都看清一樣,在他們檢查時隻是抱臂站在一旁。
一言不發。
於是莫名,江戶川柯南在黑暗中守著一盞燭光,莫名想起他第一次遇見對方的時候。
也是暴雨,他和毛利蘭做完值日時地麵已經積起厚厚一層水。兩人隻能各自同家裡聯係後,決定等雨勢稍小再回家。
靠近衛生間的走廊頂燈損壞,女孩不敢一個人去,他隻能陪著一同前往,然後站在門口百無聊賴地等。
男衛生間卻忽得傳來響動。
像是有人在拍門,聲音微弱,把剛從衛生間出來的毛利蘭嚇得不輕。
兩人對視一眼,工藤新一提高聲音試探:“......有人在裡麵嗎?”
拍門聲一滯,衛生間霎時隻餘一片死寂。
兩人在門口等了許久,久到以為剛才不過是聽錯,準備離開時,又兩聲拍門聲傳來。
與此而來的還有一句詢問。微弱,謹慎,帶著輕微的鼻音。
“......能,幫我把門打開嗎?”
工藤新一打開了最內側隔間從外堵住落下的鎖,在看見不遠處地上滿是腳印和臟水泥濘的衣服後,又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搭在門上。
毛利蘭看了看外麵的雨,留下了自己的傘和圍巾。
兩人在門口踱步,直到看見門被推開一條縫,從裡麵探出一個卷卷的、毛茸茸的腦袋,才悄聲離開。
大概初次見麵的印象實在太過重要,記憶會不斷給其潤色、加工,導致工藤新一現在就算是個假的一年級
小學生,也忍不住操了太多家長該操的心。
好在他沒有鬆田陣平的好弟弟濾鏡,並不覺得鬆田伊夏會被彆人坑蒙拐騙,隻擔心他單方麵釣彆人。
然後一釣就勾到組織成員頭上,狠狠翻車。
......他真怕對方被一麻袋套著用繩子綁走!!
江戶川柯南捂住脹痛額頭,發出一聲痛苦呻.吟。
動作忽頓。
在房間裡那具屍體脖子上就捆著繩子。所以他推測是有人將其掛在窗邊勒死,但上方繩索卻因不知名原因斷裂,被暴風雨裹挾著砸進了204室。
風忽得將麵前閃爍的燭火吹滅。
他將無數局部細節拚湊,倏地明白自己為什麼感覺古怪。
一陣詭譎的預感電流般自脊椎竄上,頃刻間額頭籠上一層薄汗。
男孩的心跳驟然急速。
——那具屍體手是反的。
就像它原本吊在窗外,然後用扭曲的四肢反著爬進屋內一樣。
江戶川柯南從座位上站起來,巨大的心跳聲下,四周卻一片寂靜。
他向旁邊看去,原本坐在兩側的女孩們已經失去蹤影。
——***“好暖和——()”
套上厚實的外套,鈴木園子笑著在衣領蹭了蹭:“幸好我有帶晚上穿的外套。?()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好了,那我們快點下去吧。”
毛利蘭舉著燭火,“安室先生之前說最好不要亂跑的。”
“隻是上來拿件衣服而已,我看我們把被子也抱下去好了,要等一晚上的話光有外套可撐不住。”
“說的也是。”
毛利蘭將手中的燭台放在床頭,俯身去疊床上的柔軟的被子。
身後忽傳來同伴疑惑的詢問:“奇怪...小蘭,你之前有把床單曬在架子上嗎?”
“床單?我沒有動過。”
半響沒有回應。
毛利蘭疑惑地轉頭,看見好友手上拿著白色的床單,一動不動。
她湊上前去,這才看見鈴木園子在抖。
短發女孩聲音全數卡在喉嚨裡,半點都發不出來。
她麵前,一具脖頸間環著繩索的屍體仰躺在櫃子上,身上滿是潮濕雨水。
“這、這不就...是.....”半響,哆哆嗦嗦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
手機後方手電的白光還照在屍體慘白的臉上。
一陣黏滑的聲音響起,它的麵容像是遇熱的膠泥一樣融化,凸起的眼球‘流動’到嘴唇旁邊。
忽得上翻,無神的眸子鎖定兩人。
看不見的世界裡,女孩腕上好友送的手鏈發出微弱的、守衛般的螢光。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