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伊夏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被褥鬆軟,懷裡抱著的東西也燙軟,他反應片刻,突然想起自己喜歡悶頭睡覺。
一把扯開被子,江戶川柯南悶悶地開口:“你還記得我也在啊?”
他這樣睡了整宿,感覺自己是隻溺水的魚。
偶爾才能上岸喘口氣。
鬆田伊夏鬆開手,讓對方下床換衣服。他隨便挽起卷發,將半長的發絲在腦後紮起一個小辮,這才伸手去撈換洗衣服。
敲門聲恰在此時響起。
少年睡眼惺忪地拉開門,手上動作一頓。
生麵孔。
門口黑發的幫傭手裡端著一個托盤,動作有點僵硬,像是不習慣用這種精致的盤子送飯。
見門被打開,那雙眼睛在黑發阻擋下略微一掃裡麵的人,表情低沉木訥:“早飯。”
鬆田伊夏這才低頭。
托盤裡放了雙份的燕麥粥、切片麵包還瓶牛奶。
熱氣騰起。
“之前好像沒見過你?”鬆田伊夏多看了兩眼。
“送貨。”答的格外言簡意賅。
少年沒再問現在能不能下山,他正準備伸手接過托盤,沒想到被對方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燙,你拿不了。”說完,他直接擠開進門,幾步走到床邊將早飯放在了桌子上。
洗浴室裡探出一個腦袋,江戶川柯南蹙眉警惕地看著對方,顯然聽見了剛才的動靜。
他跑出來拉著對方東問西問,得知他叫高橋真,是山下的獵戶。
四宗彆館一直和山下的農戶有長期交易,雨季熟悉山勢的獵戶會運送食物,保障彆館的物資。
最近道森先生準備搬離,所以雇傭的獵戶也會兼任彆館幫傭,負責處理瑣事。
江戶川柯南這才作罷,坐上板凳開始攪和麵前的燕麥粥。
高橋真轉身離開。
他換了件不大合身的短袖,恰好能勒出手臂上的肌肉,露出的胳膊上有不少傷疤,看上去很符合方才說的獵戶身份。
男孩將麵前的粥送進嘴裡,動作忍不住一頓。
他眼眸微閃,剛要再開口,就聽見對麵的鬆田伊夏忽然道:“等等。”
已經快走到房門口的男人回頭,用目光詢問他什麼事。
難道鬆田伊夏發現了什麼關鍵問題?
江戶川柯南停下手裡的動作,和獵戶一樣等待著少年開口。
在兩人的注視中,黑卷發少年撐著頭,慢吞吞地吹了個口哨:“身材不錯。”
高橋真:“......”
他腳下一滑,快走幾步離開房間,留下江戶川柯南在房間裡被沒咽下去的粥嗆到,咳得驚天動地。
你在跟剛見麵的人說什麼啊!!
他一轉頭正要說話,就看見鬆田伊夏笑眯眯地伸手,舀了一大勺燕麥粥塞進他嘴裡,堵住了所有話頭。
“
唔唔唔——!”
怎麼話都不讓人說!
兩人起床時已經接近中午,準備的早餐量也很少,隻用來墊肚子,等下樓時方才的幫傭已經走進廚房,開始準備中午的餐食。
他們來到客廳,終於見到了昨晚道森先生口中早幾天接住在這裡的三個客人。
一位染了紅發的女人正在壁爐邊的沙發喝茶,見他們下來隻淡淡地瞥了一眼,手指上套了好幾枚戒指。
即使保養得當,她臉上也有不少皺紋,看上去已經中年。
穿高領毛衣的另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和彆館主人道森攀談,他身上沒有多餘的裝飾品,手表也是普通款式,但衣角都熨得十分平整。
“不好意思。”兩人觀察時,一道矮胖的身影出現在身後。
那是一個有些禿頂的男人,笑起來滿臉皺紋,看上去和善好說話的樣子:“你們有沒有看見管家?我昨天說想請他幫忙熨一下衣服,沒想到吃完早飯就沒看見過他了。”
“沒有。”江戶川柯南搖搖頭,“我們也剛起床,你可以問一下其他人。”
“這樣啊,對了,鄙姓木村。”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男孩身後的鬆田伊夏,“還望多多關照。”
少年看了一眼。
名片上印著“木村涉”幾個大字,是一家連鎖餐飲企業的社長。
“你好。”他隨手將名片放進口袋裡。
“木村叔叔,那個叔叔和阿姨是誰啊?”江戶川柯南墊腳問道。
“沙發上那位女士叫由川英子,是東京一家珠寶店的老板。至於正在和道森先生交談的是山本華直先生,在米花醫院當醫生。我記得他是彆館前主人的家庭醫生,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家庭醫生?
“謝謝叔叔。”江戶川柯南暫且將疑慮壓在心裡,用稚嫩的童音和對方倒了謝。
“伊夏哥哥,你不是說昨晚有人帶你去閣樓上嗎,要不要現在過去看看?”等木村涉離開,男孩拽著同伴的袖子問道。
鬆田伊夏沒什麼異議。
阿笠博士不知道帶著其他幾個小孩去了哪裡,彆館裡其他人又都集中在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