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乖巧(二更合一)(1 / 1)

劉天峰一口一個生煎,仿佛對滾燙湯汁無感,也沒有品味食物是否美味的意思,坐得板板正正,帶著嚴格長輩用竹條抽出來的規矩。

秦追的吃相就隨意些,他的吃相不錯,沒有咂嘴等壞習慣,卻很自在,吃得很香。

即使飯量在六人組之中排倒數第二,也就比羅恩強一點,秦追的飯量也是高於許多同齡人的,他平時又加班又練武,不吃飯根本沒體力。

就這麼著,兩人一桌吃完了早飯,禮貌道彆,秦追叫了輛黃包車回家,還要努力控製自己彆在車上睡著,省得被拉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在早產兒重症監護室守夜是這樣的,小娃娃要麼哭,要麼不舒服也不知道如何表達,因此醫護要對他們傾注更多心力,秦追守著他們時一般就不睡覺了,硬熬。

至於彆在黃包車上睡覺這回事……有一回秦追在車上眯過去,醒來時發現車夫把他往巷子裡拉。

秦追問:“這是去哪?這不是我回家的路。”

車夫回道:“是小路,走起來更近嘿嘿嘿。”

秦追:“停下。”

車夫:“真的,這就是小路。”

秦追喊了三遍停車,車夫一直在跑,秦追就果斷跳車,而車夫回頭怒罵,擼著袖子要來抓他,被秦追施展了全套的龍蛇拳。

因為秦追下手時用了五成功力,車夫被打到五分之四死,最後隻好找張二爺平事。

事後秦追才知道,車夫前進的方向是申城著名的男|女昌|館,像秦杏遊這樣的“高等貨色”自然有人出高價買,車夫其實是一個幫派的成員,想冒險賺大錢,為了拉到秦追,還特意提前一個月練習怎麼拉黃包車。

哪怕秦追已經是法租界最大醫院的主任,哪怕他背後有多方勢力願意賣麵子維護他,哪怕他去年隻有12歲,還是有色|欲熏心的玩意揮舞著鈔票要睡他,甚至不擇手段。

長得好看在亂世之中真是平添了許多生存難度。

其實秦追很享受在搖搖晃晃的環境裡睡覺,總覺得那樣會睡得很香,嬰兒時期一度抱著“我是寶寶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心態要郎善彥抱著搖,搖到睡著為止,但在車夫的事情後,他就把在車上睡覺的愛好戒了。

這麼一想,秦追搖搖晃晃進屋時,還拉著芍姐說:“做佛跳牆嗎?我想多吃幾碗飯,把自己吃胖一點。”

在不妨礙健康的情況下讓自己變胖,應該會安全一點吧?

芍姐隻當他是饞了,當即回道:“好,我這就去買菜。”

秦追強撐著漱口洗腳,把自己搗騰乾淨了,才一頭砸床上睡著,隻睡了四小時,就爬起來,睡眼惺忪地揉眼睛,白天睡太久的話,晚上就沒的睡了,作息顛倒的話就完蛋了。

“彆揉,對視力不好。”菲尼克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今天醒得很晚,昨天熬夜了?”

秦追驚了下。

菲尼克斯穿著天鵝絨睡袍、睡褲坐在沙發上,睡袍下沒有其他衣物,

露出一截清晰的鎖骨,不遠處的唱片機轉動著,有清淺的琴聲流動,落地窗旁的深藍窗簾拉開,能看到夜空上懸掛的銀月。

北美的月亮與亞洲的月亮似乎也沒什麼不同,都是圓圓的,像咬下去甜而不膩的牛乳紫米餅。

秦追回道:“你不也沒睡?”

菲尼克斯“唔”了一聲,端起旁邊的蝶形香檳杯品了一口。

秦追眯起眼睛:“少爺仔,你喝酒?”

菲尼克斯共享味覺,修長手指轉著香檳杯:“沒有,是椰子水,今天心口有些燥熱,想喝點涼的,就讓珍妮給我這個。”

秦追這才緩和了神色:“所以你才這時候沒睡嗎?來,我給你看看。”

菲尼克斯乖乖地伸出舌頭給寅寅看,鼻翼間盤繞著清淺好聞的氣息,那是弦感知到的寅寅的味道,但寅寅自己從來沒有感覺,隻有他身邊的狗狗、家人,還有和他通感時五感相通的夥伴們會聞到。

秦追凝神看他的舌苔:“你火氣有點旺,但影響不大,我給你講個故事?”

他知道很多公案故事,也就是講古代查案的一些故事,有些還會被改編成戲曲呢。

菲尼克斯從善如流地爬到床上躺下,秦追重新側躺下,單手撐額,給菲尼克斯講《善惡圖》,兩人還討論了如何按照現代的北美法律,要如何判《善惡圖》中犯法的人。

其實少爺仔也不是多遵紀守法的人,因為如今的北美有許多城市都頗有哥譚風範,那叫一個冥風淳樸(沒打錯),到處都是向往銀行深處大寶藏的劫匪王,可謂大犯罪時代,在這種環境裡,菲尼克斯也是精通美式居合斬的。

但他的目標卻是成為律師,往後想做個稅務律師,順帶著照顧家裡生意。

如果能繼承泰德叔叔的事業的話……叔叔作為總統的使者前往歐洲,現在一定很忙,菲尼克斯將一隻手塞到枕下,臉頰摩挲著發涼的緞麵,有些舒適。

若是寅寅能摸摸他的臉頰該多好,他一定會做美夢的。

菲尼克斯幽邃的藍眼凝望著秦追,秦追卻沒有在其中看到自己的人影,隻望見一縷銀白月華。

是啊,因為他在現實的維度裡並未存在於北美橡樹莊園中,於是菲尼克斯的眼球,也不會倒映出弦中的景象,至始至終,通感家族感知到的都是弦投射在大腦中的景象。

菲尼克斯睡著了,夢中,他夢到自己叼住了一隻雪白纖薄的手,他著迷地看著那隻手,舔舐著,然後一口將食指啃下來咀嚼,血肉的滋味如他所想的一樣甜美。

有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問他,“你想嘗嘗他的味道,對嗎?”

菲尼克斯被驚醒了,他坐起來,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他的睡袍睡褲也濕透了。

菲尼克斯滑下床去換了衣物,衣櫥一邊是一麵落地鏡,他看著鏡中麵頰發紅的自己,神情複雜。

“我真是上帝的叛徒。”

如果讓寅寅知道他做了這樣的夢,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麵對他了。

侯盛元午睡起來時(),看到秦追在梅花樁上練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問他:“下午兩點在這練?你往常不是嫌太陽大麼?”

秦追回道:“我想曬黑一點。”

“得了吧,你去年夏天帶知惠比誰橫渡黃浦江更快,結果她沒幾天曬得和碳一樣,你一點沒變。”侯盛元揮揮手。

夏天在室外遊泳都曬不黑的人,曬點春天的太陽就能黑了?真是白日做夢。

接下來幾天,二號的情況不太好,它是患者模擬犬,被秦追打開了心臟又縫合,這起實驗手術是成功的,但二號卻在恢複期間扯開了傷口的縫合線,雖然被秦追及時發現並重新縫合,卻出現了傷口感染。

秦追提取了二號的血液做細菌培養,發現它是溶血性鏈球菌感染,秦追隻能試著給它開清火消炎的中藥灌下去,再小心護理傷口,七蛇丹也塞了不少,但它還是沒挺過去。

七蛇丹不是萬能的,如果有百浪多息這些鏈球菌特攻藥物的話,倒是能救它一命。

馬克院長安慰秦追:“往好處想,至少它不是死於手術失敗,而且如果是人類的話,就不會不管不顧地扯開自己的傷口,它隻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狗狗,對嗎?人類患者比它配合度高多了。”

秦追蹲在二號的屍體前:“是,它什麼也不懂。”

馬克院長問道:“所以你要為它舉辦葬禮嗎?我對此絕對沒有意見,甚至很樂意出席它的葬禮,再做個十分鐘的發言,相信我,我的朋友去世時,我也會這麼做的。”

“不,我會給它火葬,然後把灰撒到水裡。黃浦江連著大海,到了海裡,它會無比自由。”

秦追有給二號風光大葬的財力,但儀式隻是安慰活人,對已經死掉的狗狗沒有任何意義。

他並不想低落太久,處理完二號的事情,秦追還得琢磨消炎的事情。

三號狀態良好,但它的血型隻和二號配得上,也就是說,以後它沒有實驗價值了,知惠就將三號抱回了家裡養著,算是給三號提前退役。

知惠說:“它的名字叫洪阿三。”

毛毛和砣砣、以及它們的一胎、二胎合起來共五個洋姓秦,阿三進了知惠家大門,自然得隨她姓洪。

知惠這回獲準養狗,也是她和德姬纏磨了許久的結果,娘倆還專門買了籠子,讓傷口還沒好全的阿三躺著,等它的傷口痊愈了,再讓它自由活動。

然後沒過兩天,知惠就黑著眼圈過來和秦追商量:“哥,我給阿三改姓秦,你幫我訓訓它,讓它不要每天晚上叫行不行?”

秦追:“姓就不用改了,你給我點報酬吧。”

洪阿三在實驗室裡的時候,就已經和其他狗一起接受過秦追的培訓,學會了定點大小便,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讓它夜晚不擾民,訓比格可是一項大工程,知惠得給秦追買五斤瓜子,他才肯出手幫忙。

等到阿三傷口恢複,那個狗籠子就隻剩下睡覺這一項功能,一般來說,每天阿三會準時起床,在院子裡風馳電掣般一通狂奔,然後跳到靠窗的羅

() 漢榻上,咬著上麵的毯子打滾,之後再在德姬的呼喊中跟去隔壁秦家吃芍姐做的早飯,人吃啥它吃啥,還開始抓耗子了。

比格的全稱是米格魯獵兔犬,早年陪著人類到處抓兔子,但它們也是會抓耗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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