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起初,人們並沒有把那場流感當一回事,因為流感的發源地美國正被麻疹折騰得夠嗆,沒人在乎一場感冒,等他們發現這玩意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當秦醫生發現自己不僅能花兩輩子集齊鼠疫、霍亂,還能撞上1918一戰大流感的時候,他內心十分淡定,積蓄戰力與戰意,打算花兩年青春和這玩意大戰一場。

誰知病毒對他起手開大,送來的第一個病人是個孕婦。

秦追:……

孕婦一直都是各類流行病的高危人群,因為她們的體質偏弱,容易發展成重症,而且孕婦的家屬們醫鬨概率比較高,雖然秦追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們的心情,但也怕工作時遇到這類患者,不能按時下班都算了,就怕病看到一半還要打架。

最要命的是,當一個病患被送到秦追眼前時,就代表她的問題一般醫生已經搞不定了。

孕婦已經肺炎了!

秦追心裡罵罵咧咧,表情無比冷靜,先拋出一個口罩:“病人家屬,請把口罩戴好,現在我們直接去病房吧,知惠,搭把手,她要進隔離病房,需要吸氧和阿司匹林。”

按照為高危人群治療流感的經驗,最好是在他們出現流感症狀時,就立刻給與抗病毒治療,使用神經氨酸酶抑製劑,神經氨酸酶是指病毒顆粒表麵的一種蛋白組成的酶,它們依靠這種酶複製和擴散,奧司他韋就是抑製這種酶的藥物。

問題在於,1918年哪來的奧司他韋用給秦追用?

他唯一會合成的抗病毒藥物叫金剛烷胺,需要的原材料金剛烷是石油化工的副產品。

備注:秦追不會提煉金剛烷,而且他也不知道金剛烷是何時被石化人搞出來的,所以短期內不要指望金剛烷胺出來了,石化人,加油!

下班是彆想了,秦追蹲在隔離病房裡,照顧好幾個病人一晚上,走路都打晃。

他唯一能給他們用的藥就是阿司匹林。

直到早上交接班時,最危險的一名老年患者總算緩了下來,秦追腳打晃地往外走,被孕婦叫住。

“醫生,我的孩子能保住嗎?”

秦追回頭,看到病人蒼白的麵孔,她非常瘦,眼眶發紅,昨晚給吸了氧才睡著,今早起來又接著哭。

她這一胎原本應該是穩的,但出現肺炎後就不好說了。

秦追勸道:“你隻睡了四個小時就醒了,再努力睡一陣吧,太虛弱的身體是對抗不了疾病的。”

然後他出去和家屬溝通,老人的兒女聽到老人還活著時,有的鬆了口氣,有的卻依然鬱鬱不樂。

一路談到孕婦家屬麵前,秦追表示:“她昨天入院時已經出現了先兆流產現象,我的建議是流產,然後全力治療病患。”

因為宗教因素,流產在這個年代是一個不能被觸碰的禁忌詞語,秦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走廊裡似乎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秦追看過去,看到病患

的母親用手帕捂住嘴(),?_????瞍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的衣著打扮不算貴,但乾淨整潔,而男方的父母至始至終沒有出現過。

病人的丈夫焦急地問道:“您也保不了這個孩子嗎?”

秦追搖頭:“很難,而且就算保下來了,我們也不能保證孩子的健康。”

一旦孕婦在妊娠期間出現重大疾病,那麼胎兒是否能健全抵達人間就要打個問號,很多家庭最怕的不是孩子體弱,而是弱智、殘疾,死又死不了,拖著一個家庭一輩子。

病人的丈夫表示想和秦追單獨談談,秦追將人上下掃了一遍,小夥子身材清瘦,看起來文質彬彬,從衣物狀態來看沒有藏槍,而他自己最近已經可以和秦簡過兩百招了。

兩人便一起走到樓梯間。

病人的丈夫抹了把臉:“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凱爾.布萊德利,在財政部門就職,布蘭達,我的妻子,她的父親隻是普通裁縫,我努力了很久,家裡才讓我和布蘭達結婚,她之前流產過兩次,如果這個孩子還保不住的話,我的父母就會讓我和她離婚。”

“請您儘量保胎,拜托了,我願意接受一個不完美的孩子,但如果會威脅到布蘭達生命的話,我希望您和我的父母談談,就說,我的身體有點問題……胎兒保不住,是因為我的問題,醫學方麵有這方麵的理論嗎?我不想和我的妻子分開。”

哇!這家夥是哪來的稀有生物!

秦追一臉稀奇地打量著這個小夥子,抬手:“你先讓我扣個手腕,我看看你的體質。”

凱爾沒見識過把脈,但也聽說過這位中國醫生有些不同於其他醫生的診病方式,配合地讓秦追把脈、看舌苔、回答了一些問題。

秦追判斷著,這位凱爾先生今年25歲,不煙不酒不熬夜,飲食習慣非常健康,喜歡吃水果蔬菜,就是鍛煉量少了點,每天走路上下班,算他每天走2公裡吧。

秦追深吸口氣,先將胎兒的誕生,即精卵結合說了一遍:“我也能看男科,有一說一,的確有很多女性容易流產是因為男方的j子不行,但我就這麼一說,具體情況還是要看你做檢查的結果,現在最要緊的還是你的妻子……”

凱爾聽著聽著,麵露感激,他需要的就是秦追透露出來的這項信息——胎兒保不住的鍋,是可以不讓妻子背的。

秦追總結道:“肺炎是很嚴峻的情況,目前還沒有針對此類情況的特效藥,我隻能用草藥去治,效果如何不好說,我儘量把你妻子的命保下來吧,其他的保證我給不了。”

他爬阿爾卑斯山摘了不少藥,但和中國本土的藥材肯定有藥效的差彆,而且有些老家的藥材,在瑞士又沒有。

凱爾心裡一沉:“很難治嗎?布蘭達會有生命危險嗎?”

秦追:“現在是1918,小夥子,不是2018,肺炎怎麼會好治呢?讓讓我要回病房了。”

凱爾想,聽泰格醫生的語氣,好像肺炎到了21世紀就沒那麼難治了一樣,充滿了對未來的信心。

秦追走出走廊

() (),????“★()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給裡邊那孕婦開個藥方,你去抓藥親自熬。”

他拿起隨身筆記本,唰唰寫好,撕下來交給妹妹。

知惠接過方子看了一眼:“誒?要給她保胎嗎?這種情況還是流比較好哦,萬一孩子有問題咋辦?”

秦追道:“把脈的時候感覺還沒差到不能救,病人和家屬都想保胎,那就保一下試試。”

知惠睨他:“你又不下班了?”

秦追爆粗:“還下個屁班,把哥的鋪蓋拿來,再幫我給學校請假,就說這兒鬨流感,我手頭攢了幾個危重症,走不開,這是預防生病的藥,你熬一鍋,家裡人都喝,再給我帶一份。”

知惠的表情立刻垮了下去:“我也要喝啊?”身為健康寶寶,她從小就是六人組裡吃藥最少的,因此也最忍不得苦味。

秦追冷漠無情地宣判:“你也要喝,我會讓菲爾盯著你,誰都彆想跑!”

知惠嘰嘰咕咕地跑了,秦追看著她咋咋呼呼的背影,捏了捏鼻梁,對護士說:“辛苦您和我一起值夜班了,謝謝,您可以去休息了。”

護士小姐擔憂道:“您不休息嗎?”

秦追拿出懷表看了一眼:“現在是周一,來醫院的人會比較多,我去辦公室眯一會兒,八點鐘喊我,我找院長有事。”

他回到辦公室,躺在沙發上,一秒入睡,又在八點鐘艱難而精準地爬起來,困意像是黑而黏膩的繃帶將他的大腦和眼睛重重捆縛起來,秦追扶著牆去打了冷水撲臉上,用毛巾擦拭臉上的水珠,又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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