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秦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過的2019,左右不過是蹲在黑診所的院長辦公室裡,用老頭子的破筆記本看奧特曼,白色的粉牆脫落得斑駁,電水壺咕嘟咕嘟,他聽著,突然想起來,哦,我很孤獨。

時間跑到1919,秦追不孤獨了。

秦簡端了個火鍋,切了薄薄的羊肉卷和他一起涮著吃,配著辣醬、蒜末和芝麻油、花生醬調的蘸料,和知惠一起吃光三大盒羊肉,才是此刻最鮮明的記憶。

秦簡有些憂慮地和秦追說:“最近流感又起來了,這次倒的又是老弱病殘,那些從第二波流感裡活下來的年輕人這次都沒怎麼中招。”

秦追含糊著回道:“那流感應該又變異了。”

第二波流感裡活下來的人體內都該有抗體了,這些抗體到現在還有戰鬥力呢。

他和知惠、羅恩趕在開學前回到瑞士,誰知第三波疫情洶湧而來,打得斯奈德醫院措手不及,秦追領著弟弟妹妹去學校報到,還要時不時去醫院幫忙,這兩日才得到些清閒。

一邊吃著羊肉鍋子,秦追一邊和母親閒聊醫院趣事:“有幾個同學上一波疫情沒趕上,這次被送進醫院了,因為病房太擠,隻好讓他們和教授住一間。”

秦簡:“教授也進去了?”

秦追:“是啊,所以最近我還幫教授代課呢。”

他這學生當的,校方就算給他發獎學金都是賺。

秦追又繼續說道:“原本教授病得挺重的,畢竟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那幾個同學裡有一個比較調皮,趁著教授睡覺時說希望今年少一門考試,結果那個教授其實是閉目休憩,沒真的睡著,聽到他這話,教授第二天就緩過來了,現在正壓著那幾個小子念書。”

大過年的,那幾個調皮學生的病床上擺著矮幾,低著頭死命背書,旁邊一個還在吸氧的老教授手持一把直尺,目光鋒利如刀刃,那場麵誰看了不得豎個大拇指,道一聲“該”。

秦簡:還是要讚美一下老教授的頑強和職業道德的。

吃完羊肉火鍋,秦追領著知惠把春聯貼了。一個家的春聯總要一家之主來貼,這通常是男人們的活,但秦追會讓知惠和他一起乾,秦簡也會在旁邊幫忙,這個家裡都是主子,連瓦夏都是貓主子,沒誰是奴才。

反正秦追不是因為懶才拉著大家一起乾活的。

做新年炸物的時候,茄盒、春卷、蘿卜丸子、釀豆腐……全由秦追親手操辦,從買到洗到切到炸,都是他自己做,自從秦簡做炸魚時燙著手背,秦追就不讓她做這個了。

他心想,自己在金三角那種落後地區待久了,還是染了點大男子主義的,在他心裡,女人身上就不該留疤,他一個糙老爺們燙一兩下無所謂,前世被人拿煙頭摁手臂,他連聲都沒吭。

菲尼克斯練烘焙時也險些燙傷過,那時秦追給他抹了藥,大金毛乖巧地坐在沙發上,讓秦追捧著手,為他的傷處細細消毒,抹上蛇油做的藥膏。

想到這,秦追看向擺在客廳陳設架上的蛇首銅像,他過去,小心地伸手摸了摸,細密的蛇鱗冰冰涼涼,這是菲爾幫秦追從亞伯拉罕大伯那裡要過來的。

“這是睹物思人,想菲爾了?”

秦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聽得秦追心臟怦怦直跳。

他嘴上反駁:“哪有,沒想,他回個家,我想什麼?”

秦簡笑道:“你彆說,菲爾和露娜一走,屋裡一下就冷清了,不對,是瑞德一走,家裡就安靜了,以前那大鸚鵡老和瓦夏打架來著,來,吃片鹵牛肉,試試鹹淡。”

秦簡也鹵了幾大盆菜,其中一部分要送到羅恩家,這些會被提前分出來,自己吃的則存在秦追的臥室裡。

炸物和鹵味都隻能放秦追那兒,放在秦簡的臥室裡,瓦夏會帶著大橘小橘去偷吃,放在知惠的臥室裡,這些東西一晚上能被大饞丫頭掃掉一半。

大饞丫頭貼好春聯,又爬到屋頂上,將厚實的雪推下來。

露娜留下的看管藥廠的二十個印加戰士,為首的叫雨,領著一群人做大掃除。

眾人忙忙碌碌,壁爐裡的火燒得旺旺的。

雨聽到族人說:“我都快習慣12月的時候天是冷的了,要是在南半球,這會兒正暖和著呢。”

是啊,南北半球的季節是反著的,北半球在冰雪中迎接冬風時,南半球正值炎炎夏日。

“阿根廷和我們的時差是五小時?”

“對,我們這邊是下午六點,阿根廷是下午一點吧,我想首領她們已經快到家了。”

德拉維嘉與戰士們的首領正是露娜,此刻她如同一個快活的野人“哦囉囉囉囉”叫著,騎著馬向德拉維嘉莊園的方向疾馳。

少女手中高舉著槍,神色暢快,瑞德展翅在她身側一掠,又飛向高空,數隻本地的鳥兒向它飛來,似是故舊相逢。

露娜大喊道:“爸爸,我回來啦!”

羅伯特先生老淚縱橫,站在種滿葡萄的田地前咆哮著愛女的名字:“露娜——”

露娜跳下馬,將槍一扔,朝著打開雙臂的羅伯特先生撲去。

“爸爸——”

“露娜——”

他們抱在一起,同樣高大健壯的人哐哐地互相拍著彼此的背,場麵相當生猛。

羅伯特先生哭嚎著:“你長高了這麼多,爸爸卻錯過了你的成長,爸爸好心痛啊!”

南蒂出門幾年終於回到家裡,本來是有些激動的,但看到這一幕,那些激動霎時煙消雲散,內心隻剩濃濃的無奈。

她死魚眼道:“這些姓德拉維嘉的人真是……比我們還狂野。”

她身旁的祭司麵色蒼老:“你們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要老死了,南蒂,你可彆再出遠門了,我還等著你接我的位置呢。”

南蒂摘下帽子,對祭司微笑:“是,姑姑,我帶著財富平安歸來了。”

大祭司看向露娜,見她身披純黑西裝,肩膀不需墊也頗有型,一雙長腿裹

著長靴,深色肌膚的每一寸肌理都流動著濃鬱的生機,濃密的卷發束成高高馬尾。

那孩子已經比她的母親更高了。

老人欣慰道:“我們的小主人也長大了。”

為了儘早回家,露娜在抵達北美後來不及去梅森羅德家族打招呼,就先乘坐火車、船隻等一切高效的交通工具,豎著穿越了南美大陸,回到了阿根廷。

1919年初,美洲的兩個孩子都回到了自己的親人身邊。

菲尼克斯回到橡樹莊園時並沒有提前和親人們打招呼,進入莊園時,仆人們被他嚇了一跳。

他微笑著提著行李箱往裡麵走,正好撞上隻穿了泳褲往泳池裡蹦的奧格登。

這個比菲尼克斯小了4歲的弟弟同樣是大高個,隻是不像哥哥自幼係統的習武,因而沒有菲尼克斯的精實身材,13歲的奧格登就像個細瘦的長條猴子,能看到顯眼的肋骨。

菲尼克斯走到泳池旁,揚聲喊道:“奧格登。”

奧格登回身,驚訝地張大嘴,看著自己近三年未見的哥哥。

17歲的菲尼克斯已經完成了青春期發育,長成寬肩窄腰大長腿的成年男子身段,他穿一身純黑的呢子大衣,戴著手套,金發在冬日陽光下璀璨耀眼,一身矜貴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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