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起離開雜貨鋪後，便沿著昨天留下的標記，一路找到了那棵枯萎的小樹。

昨天還挺立在泥土中的枯樹，今天卻倒伏在了地上，樹乾被攔腰折斷，還有被啃咬過的痕跡。

而周圍的泥土地上也多了獸類的腳印。

周起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握緊了手中的木棍，警惕地環視周圍。

很顯然，昨天在他離開之後，還有彆的生物來過這裡，從腳印來看，這生物的體型應該不小。

在一番糾結過後，周起並沒有選擇原路返回，而是按照原計劃，順著之前發現的鞋印，往廢墟的東南麵追蹤過去。

不管怎麼樣，今天不能再無功而返了。

地上的線索很快就斷了，但沒過多久，周起就發現了一條明顯是由人為踩出來的小路。

這意味著，這座荒城並不是完全沒有人類居住，而且應該有一定的數量。

這絕對是一個令人驚喜的好消息！

周起連忙沿著小路繼續追蹤，但很快又遇到了岔路口。

這些岔路錯綜複雜，有時候越走越窄，走著走著就，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掩藏做的障眼法。

為此，周起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亂轉。

在這期間，除了偶爾受到鳥類的攻擊外，他並沒有遇到其他的活物，這真的很令人沮喪。

隨著時間推移，他身上也多了一些傷口，是被一些草葉割傷的。

那些野草看著平常無害，但草葉卻十分鋒利，連布料都能割開，他用來撥開雜草的木棍也已經傷痕累累。

中午的時候，他在一處陰影下歇息片刻，吃了麵包，喝了幾口水後，這才打起精神重新啟程。

終於在拐入一個新的岔道時，他隱約聽到了異樣的動靜。

周起先是一喜，但很快又警覺起來。

他想到了早上發現的那些獸類腳印，在這樣的末世，人工飼養寵物的幾率應該很小……

如果真的遇到野獸，他恐怕很難逃生。

於是，他愈發謹慎起來。

周起努力放輕了腳步，朝著動靜傳來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靠近，終於，在他撥開雜草之後，一道略有些佝僂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那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她穿著破舊但還算整潔的衣服，正站在一棵小樹的旁邊。

周起並沒有第一時間湊近過去，而是望著那個老人，微微有些愣神。

現在正是一天中光線最充足的時刻，老人站在陽光裡，周起能將她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隻見她抬起雙手，手掌對著那棵小樹，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她的掌心中有幽綠色的光芒閃爍。

而更神奇的是，那棵大約一米多高、開滿雪白鮮花的綠樹，在他的注視下，花朵開始了凋零，隻是眨眼間，就結出了一個個黃豆大小的果實。

這還沒有結束。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一顆顆小小的果實，正在以肉

眼可見的速度長大、成熟。

直到果實都變成拳頭大小，顏色也微微發紅，老人才收回雙手。

她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才彎腰撿起放在地上的背簍，從裡麵拿出一把鐮刀，動作麻利地將果實和樹葉全部割了下來。

而在這個過程中，那棵原本生機勃勃的小樹，已經慢慢萎靡了下去，直至完全發黃乾枯。

周起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中震動不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得太專注了，那個老人忽然警覺地朝他這邊看來。

周起心下一驚，緊接著就見老人快速背起背簍，右手抄著鐮刀，以她這個年紀很少見的矯健，往相反方向奔跑了起來。

“等等！”

周起下意識地出聲喊道。

好不容易遇到人，怎麼能這樣讓她跑掉？

他著急地從草堆後麵跑了出來，結果眨眼間，老人已經借著殘垣斷壁的掩護，不知道跑哪去了。

周起沒有放棄，選中一個方向追蹤了起來。

隻是令他絕望的是，他追蹤到最後，竟然兜了個圈，又回到了剛才那棵枯樹的位置！

還是跟丟了……

周起忍不住歎氣，他用手背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有些沮喪地在旁邊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他正想取出水瓶喝水，卻聽一道略有些蒼老的女聲自身後響起。

“娃娃，你是哪裡來的？追著我乾什麼？”

周起一愣，這人說話雖然有些奇怪的口音，但說的確實是華語，他能夠聽得懂！

他慌忙起身往後看去，隻見剛才那個老人家，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坍塌大樓的二樓去，此刻探出上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周起頓了頓，禮貌開口：“奶奶，你好。”

老人上下打量他，眼神中依然帶著警惕，“你很麵生，口音也沒聽過，外地來的嗎？”

周起點點頭，卻也沒有過多地透露自己的情況，而是開門見山地道：“抱歉，我剛才追著您，隻是想跟您換幾個果子。”

“就你一個人嗎？”

“是的。”

老人戒備地看著他，“你想用什麼換？”

這個周起在離開雜貨鋪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他問道：“您需要鹽嗎？”

“鹽？”老人眼睛微亮。

看出她感興趣，周起微微鬆了口氣，便從背包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透明封口袋，裡麵剛好裝了三克鹽。

“對，就是這種鹽。”

周起說道，接著主動將鹽倒出一點點，當著老人的麵吃掉，證明這鹽沒有問題。

“你想怎麼換？”老人注視著他手上的鹽包，明顯意動。

“這一小包，換您三個果子怎麼樣？”周起說道。

鹽可以用積分兌換，而且雜貨鋪裡還有半桶散裝粗鹽，袋裝的加碘鹽也還有幾包，用鹽來做交易絕對是劃算的。

“行。”老人點頭。

周起眼中露出一絲欣喜，他說道：“我叫周起，您怎麼稱呼？”

“這裡的人都叫我果婆婆。”老人道。

周起暗自頷首，看來他猜得沒錯，這座荒城中還生活著不少人。

而這時，果婆婆已經收回探出的身體，隨後從另外一條小道出現，她的手裡還抓著那把鐮刀。

周起沒有喪失警覺，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跟她拉開距離。

他的主動退開，倒是讓果婆婆點了點頭，她從背簍裡拿了三顆果子，放在枯樹下的石頭上，接著往後退開。

周起這才放心地上前。

他從背包裡摸出一張乾淨的紙鋪在石頭上，接著打開鹽包，小心翼翼地將三分之一倒在紙上。

“這些鹽換您一個果子。”說著，他從石頭上拿起一個果實。

隨著果婆婆點頭，周起麵前彈出一行文字。

【你與一位新客完成了一次交易並獲得盈利，員工經驗值+1】

沒有獲得積分提醒……

周起微微皺眉，心裡有些沒底，但還是繼續把交易進行了下去。

站在遠處的果婆婆，看他分了三次將鹽包倒出，每次拿果子都要跟她說一聲，神色難免變得古怪起來。

好在，這樣的行為也就三次而已。

將放著鹽粒的紙張折疊包好，放在石頭上，又將三個果子裝進背包後，周起對果婆婆道了聲謝，就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果婆婆忽然出聲道：“娃娃，天黑之前找個地方藏起來，彆到處亂跑。”

周起一頓，對她道了聲謝，便繼續離開了。

果婆婆看著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小路儘頭，這才鬆了口氣。

周起的身高對她而言蠻有壓迫感的，雖然渾身臟兮兮，但出身應該不錯，否則在這樣物資匱乏的荒土，也長不到這麼高的個子。

要不是他看上去實在稚嫩，不像有什麼歹意的樣子，她剛才也不會主動搭話。

果婆婆走過去拿起那包鹽，打開來看見裡麵細膩潔白、沒有任何雜質的鹽粒，不免驚喜。

真是好多年沒見過品質這麼好的鹽了！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幾粒，在舌尖品嘗，等確定是鹽沒有錯，臉上的謹慎徹底被欣喜取代，連眼角的皺紋都帶了笑意。

果婆婆看了眼少年離開的方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品質這麼高的鹽粉，雖然隻有一小包，但也不是三個果子就能換到的，她算是占了人家小孩一個大便宜了。

她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搖搖頭，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這裡。

以後如果有機會遇到，再送他幾個果子吧，雖然在荒土上想要再相遇的幾率有點低……

*

【員工「周起」與一位新客完成了一次交易並獲得盈利，積分+9，經驗值+3】

【員工「周起」與一位回頭客完成了交易並獲得盈利，積分+9，經驗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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