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夜沉寂,廣袤大地上家家燈火黯淡,正是陷入熟睡之際。

誰也不知道風沙穀上方,有一座巨型飛舟正與融於夜色的魘魔無聲纏鬥。

事發的時候,玄天宗弟子們便瞬間進入了防備狀態,不過因為宗門的大能長輩們基本都在,所以他們整體狀態還算輕鬆。

光是玄天宗主一人,就能力抗山海,以一當萬,更不用說還有一位執掌神劍,修真界戰力天花板的殊靈劍尊。兩位主心骨全部在這,除此之外甚至還有幾位修為高深,平常都見不到麵的長老也跟隨出行,天塌了都輪不到他們這群弟子們上場,更何況此次魘魔攻擊規模並沒有多強,按照宗主長老們的實力完全能夠擺平。

宗主孟蒼帶著其他長老飛下了飛舟,拋出的法寶利劍熒光爍爍,撕裂暗夜,將風沙穀下方湧動的漆黑刺穿。

而飛舟周身上的魘氣似乎也受到了影響,驀地開始了猛烈的撞擊。

防禦罩如同被狂風暴雨劈啪拍打,光罩受擊後不斷泛起熒光,晏來歸眼睜睜看著防禦罩中蘊含的靈力愈發消耗殆儘,光亮明明滅滅,逐漸開始黯淡。

殊靈手中的鏡懸逐漸開始亮起劍芒,晏來歸盯著他斜指地麵的長劍,不知為何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殊靈沒有回頭,抬手按在那飛舟防禦罩上,背對著晏來歸道:“回房間裡休息,這裡用不著你們。”

靈力從掌心注入,那方才差點就被魘魔擊穿搖搖欲墜的防禦罩眨眼間重新變得堅如磐石!

電光火石之中,晏來歸瞳孔微縮。

殊靈不是因為情毒後遺症靈力儘失麼,如今又哪來的靈力?!

後遺症這麼快就消退了?

那自己的身份,殊靈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可是這麼說的話根本對不上,後遺症和依賴期都是餘毒決定的,解毒越遲餘毒越難清除,後遺症持續的時間也越久,晏來歸拿捏不準殊靈生生捱過的那段時間裡,究竟往四肢百骸裡深種了多少情毒,但是殊靈連咽了一整瓶解藥都沒法完全解毒,本身便說明了這情毒難解的頑固。

如果不是後遺症消退從而靈力恢複的話,那隻可能是殊靈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在短時間內強行讓自己恢複了靈力。

晏來歸忽地想到了殊靈給他倒酒後,往自己酒瓶裡丟了東西。

而玄天宗主孟蒼帶著醫修過來給殊靈看傷,卻絲毫沒有什麼異樣的表現,攀談幾句後便帶著醫修弟子離開了,若孟蒼知道殊靈此時靈力儘失如同凡人,又怎麼可能讓殊靈坐鎮飛舟對付周身上纏繞侵蝕的魘魔!

那個時候,殊靈就已經恢複靈力了。

……他甚至還用靈息給自己搬了張軟榻。

晏來歸當時沒注意,現在才察覺不對,對自己的疏忽頗為懊惱。

也是,殊靈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放任自己成為手無寸鐵毫無威脅需要人保護的人,玄天宗內部出了叛徒,靈力儘失的事情一定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連玄天宗主

孟蒼也要瞞著。

不對(),葳?靛?瑞絙??膉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他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又何德何能讓殊靈放心?

晏來歸驚疑不定。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晏來歸沒聽殊靈說的往後撤,他如今實在不敢離開殊靈身邊,他不知道殊靈到底什麼時候藥效消失,也不知道這種能讓殊靈恢複靈力的藥能讓他恢複幾層靈力,更不知道會不會有更猛烈的後遺症,若是一朝不慎,底下那群魘魔才不會心慈手軟。

風沙穀中的魘魔被孟蒼等人驟然襲擊,而飛舟穩步攀升,將舟身上與下方湧動漆黑相連的魘魔扯到最為薄弱之時,隻見暗夜中有雪亮劍光一閃而過,將那源源不斷供給過來藕斷絲連的魘氣徹底斬斷。

纏繞吞噬了大半飛舟的魘魔成功侵蝕掉防禦罩的一角,侵入了飛舟內部,卻又何嘗不是孤掌難鳴。

其他同宗門弟子們全部都自覺待在了裡麵,那裡是防禦罩防護的核心區域,是最為安全的地方,殊靈偏過頭看見晏來歸還乖巧無比地牽著他的衣袖不肯離開,明顯擔心他,心尖發軟,麵上卻沒有顯現出來:“在這待著做什麼,你才剛入門不久,就算想幫忙,也沒有處理魘魔的經驗……”

他話還沒說完,潛藏在黑暗之中,伺機而動的粘稠墨色便倏地向殊靈襲來。

魘魔魘氣最難對付的一點,就在於它們似人非人,存在靈智卻並非真正的生靈,隻要觸碰到,就會一點點將纏繞住的獵物吞噬消耗殆儘,就如同它們包裹吞噬飛舟的手段一樣,即使如何刺穿斬斷,隻要本源沒有受到影響,外部湧動的魘氣便都是沒有痛感的觸手,斬不儘砍不斷。

彼時鏡懸才在半空之中斬斷相連的魘氣,還未回到殊靈手中,如今趕過來已經來不及了。而他察覺之時,身旁青年的身影已經先他一步擋在了殊靈身前。

漆黑粘稠的魘魔湧動速度極快,卷住了晏來歸的手腳,瞬息之間便將他抓出了飛舟之外!

殊靈神情驟然變寒。

晏來歸有些猝不及防,他被那些黏糊糊的黑氣纏得非常不適,但是這些魘魔似乎沒有當場侵蝕他的意思,隻是想將他帶離飛舟,卷入湧動的漆黑深淵之中。

被那魘魔卷走的時候,晏來歸差點忍不住本能就要出手,顧及著自己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好歹記得自己是一個資質平庸等級低下的外門小弟子,沒有當場動手,心想著這樣也正好,等他被魘魔帶離殊靈的視線,才有出手的機會。

然而殊靈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鏡懸劍一瞬間爆發出了極其耀眼的劍芒,幾乎照亮半邊暗夜,閃到晏來歸都有些忍不住偏過頭,下一刻隻聽纏住他周身的粘稠墨色驟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隨後如蟒蛇般纏繞上來的感覺驀地一空,青年在半空之中失去拖拽之力,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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