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尚溫的動作一頓,他抬眸,看著梁深道:“第一次?”
梁深點了點頭,高大英俊的男人臉上戴著金絲邊框的眼鏡,笑起來斯文儒雅,被他注視的時候,會有一種被用情至深的戀人正在凝視著的錯覺,他道:“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當時,也給了我一個創可貼不是嗎?”
簡尚溫回憶了一下。
的確有這麼回事。
他抬眸看向梁深道:“嗯,好像是這麼回事。”
梁深看著他垂眸的側臉,心中一直沒有問出來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他道:“當年,你為什麼會來我身邊給我創可貼?”
是因為看他渾身上下都穿著名牌,還是因為,他不遠處的豪車?
無數的猜測在梁深的心裡晃過。
卻隻見簡尚溫微微地垂眸,他漂亮的側臉白皙卻冰涼,睫毛微微顫動的時候像是蝴蝶的翅膀抖動,他道:“哦,當時祁言做兼職的時候經常受傷,所以我身上總是會帶著一個的。”
操場的周圍,人潮洶湧。
有孩子的哭聲,也有疏散人群的工作人員的聲音。
無數的聲音交織,混在其中,可是梁深卻覺得,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他隻能聽到簡尚溫的這句話,在他的腦海和心裡不斷地回蕩。
其實答案他早就知道。
可是當他親耳聽到的時候,卻依舊感到了疼痛,就像是陳年的舊疤痕,以為它好了,可實際上,若是親手揭開時,依舊鮮血淋漓。
梁深再垂眸看簡尚溫的時候,眼眸黝黑深邃,他道:“僅僅因為這個?”
世界嘈雜,他聽不到聲音,隻死死地盯著簡尚溫。
“不然呢,當時我又不認識你。”簡尚溫抬頭,他眼底的笑意很淺,很淡,他說:“不過當時的確是最後一個創可貼了,原本我不打算過去的,隻是當時看到你一個人坐在那裡,就覺得你看起來很需要幫助,所以就去了。”
如果上天能夠再給一次機會。
他當時,就是把創可貼喂狗,也絕對不會給他。
不過也還好,上天的確又給了他一次機會,所以讓他發現了,原來這支創可貼,還另有妙用,梁深的這份感情,就是遞到自己手裡的一把刀,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刀鋒磨得更鋒利一些。
梁深果然眼眸更亮了一些。
他握住簡尚溫的手想要說些什麼。
卻有人走了過來——
傅謹成走到兩個人的身邊停下來道:“醫生來了。”
簡尚溫點了點頭想站起來,他身上的外套又滑落了,傅謹成伸手拿了一下,又重新給他披好。
“要不你還是拿回去吧。”簡尚溫說:“這邊人太多了,我怕把你外套給弄臟了,傅總這外套可不便宜,我剛賠完小翡的外套,你們就彆折騰我啦!”
傅謹成聽到他提起翡成有些不悅地抿了抿唇,但男人的情緒內
斂所以看不出來什麼,他道:“不值什麼錢,給你披就給你了。”
坐在台階上的梁深眯了眯眼。
簡尚溫身上的那件外套,一看就是傅謹成的私服,他可是知道的,傅謹成這種從小吃穿用度無一不強,無一不精的,就連衣裳都是請的私人設計師定製的,光是一件外套就估計六位數起步了,他隨便丟給簡尚溫倒是不稀奇,反正傅家不缺錢。
但問題就出在。
傅謹成有很嚴重的潔癖,精神潔癖,他的東西,就算是扔了,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染指。
怎麼就會主動地給簡尚溫穿了?
醫生從遠處過來說:“梁先生,是胳膊受傷了嗎,我來給您上藥。”
“多謝。”梁深在外人麵前永遠都是一副文質彬彬有禮的模樣,他微笑著對醫生道:“不過我的傷不嚴重,那邊操場好像有孩子跌倒摔傷了,孩子的事情是最重要的,您留一些藥品給我,我自己可以處理的,就不耽誤醫療資源了。”
醫生有些意外,沒有想到這位竟是這樣的深明大義!
他本來想勸一下,但是一抬頭,就對上了梁深黝黑深邃的眸子,帶著無形的壓迫感,這讓他下意識地服從道:“好的梁先生。”
把東西留下來後,醫生連忙就跑了。
簡尚溫已經離開這邊,隻餘下傅謹成站在這裡,兩個人是從小長大的發小,男人垂眸看向梁深道:“需要幫你上藥嗎?”
梁深勾了勾唇道:“搭把手。”
傅謹成在旁邊半蹲下來,遞藥給他。
梁深動作自然地接了過來,他臉上的表情自然,狀似漫不經心道:“你跟簡尚溫不是早就分開了嗎,怎麼還把外套給他,不怕人誤會?”
傅謹成隻是有過片刻的愣怔,但是很快地,男人畢竟也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人,他啟唇道:“你不是也早就把他送給我了嗎,怎麼會關心這個問題?”
梁深撩起眼皮看他。
傅謹成黝黑深邃的眼眸與他對視。
周圍嘈雜,無聲的洪流似乎在兩個人之間無聲地流淌著。
仿佛誰先露出馬腳來,就會立刻被對方抓住,站在無聲的博弈場上,行差踏錯,就會滿盤皆輸。
梁深就笑了笑道:“關心?他還不配。”
“早在把他送給你的時候,我就玩膩了。”梁深淡淡道:“一個玩意而已,來興趣了就玩玩,沒興趣了就丟掉,怎麼,難不成你對他上心了?”
他無聲地試探,即便看上去隻是隨口的話而已,一邊上著藥,可眼神沒有錯開過傅謹成。
正如當年。
傅謹成來梁家的時候,也是拿著這樣的話來激他一般。
同樣是豪門世家的子弟,都把臉麵和豪門的尊嚴看得比天大,要承認喜歡上這麼一個風塵的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果然。
梁深等了片刻後。
傅謹成道:“最好是。”
“你的未婚夫是阿錦。
”傅謹成說:“你們把日子過好最重要。”()
即便到了這一刻,傅謹成依舊能把心底最深的想法藏得緊緊的,不顯山露水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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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就笑了笑,在傅謹成要站起身來的時候,他說:“溫建成似乎有意要領養一個養子回來,我和溫家的婚事,並沒有指定和哪位溫家的少爺成婚,到時候,如果不是阿錦,你就有機會了,你會娶他嗎?”
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
這些年傅謹成都跟在溫錦的背後無私地奉獻,能有這樣的機會,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才是。
可是梁深等了好一會兒。
才聽到傅謹成道:“再說吧。”
……
午後
餘震過去了,下山的道路也因為地震被山石遮掩住,節目組離不開,而嘉賓們原本就要在這個村子住五天的,現在也不過才第三天。
村中的一些樓房受損,村民們都穿梭其中忙碌著。
嘉賓們看著也想幫忙,節目組覺得這是一個促進嘉賓們感情遞增的好機會,便也沒有阻止,按照抽簽的方式兩兩一組,去給村民們幫忙。
簡尚溫抽到了和祁言一組。
說起來也不知道是有緣還是沒緣分,上一次他和祁言組隊,還是在烏涼山,後來兩個人幾乎都沒有再接觸的機會了,那個時候他們有很多話還沒有說清楚,但卻沒有什麼單獨相處的機會,就在前段時間說清楚了後,反而抽簽抽到了。
簡尚溫拿到了簽卡後,對著不遠處的祁言笑了笑,他道:“真幸運啊,走吧!”
祁言原本心情是有些複雜的。
上次在地下車庫,簡尚溫說他不清醒,說他在勉強,然後就下車走了,他還以為簡尚溫想和他劃清關係呢,雖然事實上,他們之間,劃清關係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可看到簡尚溫的笑容時,祁言總歸還是沒忍住,他問:“為什麼幸運?”
簡尚溫眉眼彎了彎,他道:“因為祈大帥哥你這麼能乾,我就能省很多力氣了啊。”
祁言沒想到他是因為這個,當即是又好氣又好笑,瞪了他一眼,教育道:“你都來這了還想著偷懶?”
簡尚溫笑了笑,脾氣很好的樣子:“是是是,我知道錯啦。”
祁言看到他這樣懶洋洋的笑容就有點沒脾氣。
以前也是這樣,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簡尚溫經常會耍賴,每次他教育過他後,他總是嘴上說知錯啦,但其實壓根沒聽進去,溫和地敷衍。
祁言每次都覺得,他絕對不能這樣縱容簡尚溫,以前慣著就算了,他們倆是對象,但是現在,他和簡尚溫又沒有關係了,他當然不會再慣著他!
直播間的觀眾們看到了也很欣慰道:
“我們言哥還是有底線的!”
“絕對不能助長簡尚溫這種歪風邪氣!”
“哈哈哈欣慰了。”
“我就說這兩個人的CP不穩吧?!”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