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底樓除了花園裝飾之外,還有個露天泳池,因為王濤很長時間不來,早就放乾了水,這次拍攝用不到這個泳池,也就沒再加水。
像包裹著水的氣球被針尖紮破,大量的血液從墜落的人身下湧出,迅速染紅了空置的露天泳池。
辛心趴在窗戶上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反胃感湧上胸口,他憋得臉通紅,給餘佑比劃了手勢,一個往上,一個往下。
餘佑毫不遲疑地轉身跑出房間,辛心緊隨其後。
辛心往樓上跑,餘佑往樓下跑。
雖然剛才隻看了一眼,辛心已從那慘烈的畫麵中判斷出墜樓的人已毫無生還的可能性,他沒看清楚是誰,那人背麵朝上,也很難從樓上辨認出身份。
彆墅總高五層,每層差不多有4米左右,能把人摔成那個樣子,至少得四樓起步。
辛心一口氣上了四樓,直接推開了四樓套房的門,他剛一推開門,就見沈清泉與穿著睡衣的楚曦從房間裡跑出來,兩人臉上似有驚慌之色,看到辛心後都停下了腳步。
“外麵什麼聲音?”楚曦拉緊睡衣的外袍,緊張地問,她脖子上的痕跡還未消退。
“不知道。”
辛心撒了個謊,“好像是樓上有什麼東西掉下去了,你們誰掉東西了嗎?”
楚曦和沈清泉交換了個眼神,神情疑惑,兩人似乎對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辛心幾步走到客廳的窗戶前向下察看,隱隱約約能看到斜角泳池裡那攤鮮紅和正在檢查屍體的餘佑。
辛心回頭。
兩個女人待在原地,都沒有挪動腳步過來看情況的意思。
是害怕?還是根本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辛心咧開嘴衝兩人笑了笑,“沒事,好像是什麼道具掉下去了。”
“對了,方老師呢?”辛心問。
沈清泉:“應該還在房間裡休息。”
辛心打量了下兩人,“昨晚沈老師一直陪著楚老師?”
沈清泉“嗯”了一聲,神情和目光都淡淡的,她看向楚曦,“既然沒什麼事,就回去休息吧。”
楚曦點了點頭,她似乎還沉浸在前天晚上差點被人掐死的恐懼中,又裹了裹睡袍,臉色發白地扭身回房間,沈清泉也沒有要和辛心多交流的意思,麵沉如水地也轉過身。
“沈老師。”
辛心叫住了人。
楚曦和沈清泉一起回頭。
“我有點事想問問您。”
“什麼事?”
“有關劇本的事。”
沈清泉睫毛倦懶地垂下,“劇本烏淮在改,你有什麼事就問他吧。”
替身在劇組的地位低,幾個編劇對辛心的態度都差不多,相比起來最客氣的居然還是總編劇方博仁。
辛心試著去敲方博仁房間的門,敲了幾下都沒反應,他直接擰了下門把手,發現門鎖著。
看來方博仁肯定知道他和餘佑來
過他們的房間了。
如果當時那兩個男人當中其中一個真是方博仁,那方博仁應該也已經知道自己的“秘密”被辛心他們發現了。
辛心在心裡記上了一筆轉而又去敲另一個房間烏淮的門,同樣無人回應,他最後去查看客廳衛生間裡江池的情況。
江池在睡覺。
辛心推開門,腦袋半枕在手臂上的人一激靈,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看到辛心,眼睛隨即亮了起來,“邱老師,是不是王總願意見我了?”
辛心:“不是。”
江池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你沒聽到什麼聲音嗎?”辛心問。
江池滿臉迷茫,“什麼?”
衛生間離客廳窗戶距離不近,辛心點了下頭,說:“沒什麼。”
“邱老師,”江池見辛心要走,連忙追問,“你們查出什麼來了嗎?王總的態度有變化嗎?”
辛心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江池。
江池臉上的焦慮逐漸僵硬。
“江池,”辛心說,“你還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江池怔住了,隨即斬釘截鐵道:“絕對沒有!我該說的都說了!”
“我不是指昨天,我的意思是,在那之前,你有沒有……”
辛心頓了頓,語氣漸低,“對我們有所隱瞞?”
江池被辛心問得愣住,臉上表情一片空白,辛心也不說話,就那麼盯著他,兩人對視很久,時間都似乎凝滯了。
辛心先收回了視線,“我下午再來,你想好了再回答吧。”
江池沒吭聲,他垂了下頭不說話,被關在衛生間裡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江池的狀態跟辛心餘佑差不多,精神與身體已都陷入疲倦。
辛心離開四樓,快速上到五樓。
“你們到底乾什麼吃的?!方博仁呢?!也死了嗎?!把人給我叫上來!”
辛心輕喘著氣,靠在會議室門口剛聽到一句,就有人猛地推門出來,辛心差點被門扇一巴掌。
出來的是執行製片,跟辛心四目相對,人直接愣住了。
辛心看他頭發淩亂臉上油光四溢,看樣子是臉都沒洗就被王濤給叫了起來。
“你……”
執行製片剛開口,裡麵王濤又咆哮道:“還不快去!”
執行製片二話不說直接無視了辛心,急匆匆地跑了下去。
辛心順勢拉住會議室的門,“王總。”
王濤正叉著腰站在會議桌前,聞言扭轉過臉,臉上表情已經被狂躁的憤怒扭曲得不成樣子。
“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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