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務截止的倒數第二天,他們終於拿到了關鍵人物對於案發當晚的一次口供,躲在林子裡的辛心和陸安國都專心地聽著劉子俊的陳述。
“我是在彆墅裝修期間意外認識吳淨遠的,他闖空門被人發現被趕出來後又偷偷躲到我們那間彆墅裡,那天我提前到了彆墅,他被我撞見了。”
“當時他生了病,又一直跪在地上求我,我心軟了,同意裝修沒有結束前讓他住在地下室裡。”
“有天晚上,明珠起夜撞見了他,明珠被他嚇得暈了過去,我開始後悔那一時的心軟,跟他說讓他走,他不肯,把我的施舍當成了理所當然。”
“我想報警,但是又怕他胡亂攀咬我,我在魏家本來也不容易,擔心魏鵬飛會因為這件事大做文章,隻能暫且忍耐。”
“一個月前的那天晚上,我和明珠睡在彆墅裡,自從明珠晚上撞見過他之後,隻要住在彆墅裡,我就沒辦法好好睡覺,等明珠睡著以後,我想去花園裡走走,又在餐廳撞見了他,我明明警告過他,晚上不要出來。”
“我想要驅趕他,他不走,我們兩個就動起了手,我失手打死了他,然後把他埋在了花園裡,我本來想著第二天晚上找機會把屍體重新挖出來再處理掉,第二天白天的時候我發現工人已經把硬化做完,沒辦法,就隻能那樣,沒想到屍體會被發現。”
劉子俊的陳述和他之前所說的大同小異,隻是細節稍有不同。
“劉總,你的意思是你發善心收留了吳淨遠?”陸安國眯了下眼睛,“我怎麼覺得這不像你的風格?”
“如果不是我發善心,給劉嘉木提供工作,你們也不會抓到我的把柄。”劉子俊冷冷道。
“你是怎麼打死吳淨遠的?”陸安國進一步確認。
劉子俊淡淡道:“他在餐廳裡喝酒,我用酒瓶打了他的頭。”
致命傷倒是對上了。
陸安國:“當時那麼大的動靜,魏明珠沒被吵醒?”
劉子俊:“她吃的藥裡有安眠鎮定的成分,睡的一向很死。”
陸安國:“你說擔心魏鵬飛拿這件事來做文章……”
劉子俊:“自從我跟魏明珠在一起之後,魏鵬飛派了好幾個女的來勾引我,我沒上鉤,我怕他會利用這個給魏明珠洗腦,讓魏明珠對我們的關係產生什麼誤會。”
陸安國邪邪地一笑,“真的是誤會嗎?”
劉子俊也不辯駁,“隨你怎麼想吧,反正人已經死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所以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吳淨遠的確有被人撞見闖空門被趕走的記錄,被趕出來後,吳淨遠沒有改邪歸正,繼續選擇闖空門,正好魏明珠的彆墅正在裝修,吳淨遠就偷偷溜了進去。
之後劉子俊發現了吳淨遠的存在,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是劉子俊大發善心也好,還是他另有所圖,總之劉子俊等於是收留了吳淨遠。
一開始吳淨遠還是比較老實聽話的,之後吳淨遠可能是
覺得反正劉子俊已經允許他住在裡麵了,所以開始變得放肆以來,傭人們也開始時常發現東西丟失。
對吳淨遠的放肆,劉子俊可能是忍耐已久,他是個心思深沉的人,看他對待辛心的一係列行為就知道了,要麼不出手,出手就是一擊致命。
陸安國更傾向於那並非偶然爆發的口角,是劉子俊美化了自己當時的行動。
也許劉子俊正是看準了花園裝修的情況,就是預備在那段時間除掉吳淨遠,花園硬化工作做得完全沒有讓工人察覺就是其中一個佐證。
劉子俊應該是事先練習準備過了。
他這個人很聰明,明白任何線索都可能會讓他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所以陸安國猜他壓根就從來沒對水泥埋屍這一行為是否會暴露進行過任何的調查搜索。
他沒有像那些被抓捕的罪犯一樣,警察一還原搜索記錄,就顯示曾經搜索過如何殺人埋屍等訊息。
不管能瞞多久,隻要撐到婚禮結束就好了。
一旦成為魏家的女婿,即使就是他真的殺了人,為了家族的聲譽,魏家絕對會不留餘力地保全他。
劉子俊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無所謂,即使暴露也沒關係。
但是讓劉子俊也沒想到的是暴露的速度竟然真的有那麼快。
正是他回家探望母親的這段時間,花園的那塊水泥地正在以非常緩慢的速度被裡麵產生的氣體給漸漸頂上去。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劉子俊現在似乎已經無所謂了,態度放鬆了不少,“你們準備怎麼幫我脫罪,又怎麼拉魏鵬飛下水?”
陸安國之前完全是順著馮朗偷拍劉子俊反應的那條視頻忽悠劉子俊的,他笑了笑,“劉總,彆急,你好歹也是高材生,總得給我們時間調整方案吧?”
劉子俊不置可否。
陸安國又道:“地下三層什麼情況?”
劉子俊深吸了口氣,“看來你們知道的真還不少。”
陸安國:“你的那個傻子親戚很討大小姐的歡心,我們已經去下麵逛過一圈,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提到辛心,劉子俊絲毫沒有動搖,仿佛剛才把人推下水的不是他,語氣平淡道:“她對人是很平等的,把鑰匙給他也不奇怪。”
“吳淨遠死了之後,我去下麵打掃了他生活過的痕跡,”劉子俊道,“你是想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