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我說什麼都不聽。”
尤黎被死死按在小醜懷裡,他其實掙紮了好幾次,想逃離這個殺人凶手的懷抱裡,卻一次又一次被掐滅逃離的希望和動作。
應激後的淚水和冷汗從開始到現在也沒停過,全抹在小醜的白大褂上了。
他見證過四次死亡,一次是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和創傷後應激障礙,一次是沒有過多交流的中年女,一次是本身就漠視人命的雙馬尾。
現在是第四次,是幫助過他,給了他很多次線索,可以在副本稱得上隊友的陳雙。
尤黎難以控製地深呼吸著,本來已經被藥物平複許多的情緒再次全然崩了盤,潰敗地導致他的過度呼吸綜合症再次發作。
都死了,全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
他不可抑製地回憶起剛進副本的時候,醫生給他們做得那次團體性心理治療,裡麵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死去。
現在整個副本隻有他一個活人了。
他被怪物抱在懷裡,身上還披著另一個怪物的衣服。
另一個怪物說,“怎麼死的?算了,死了就死了。”醫生,“怎麼當著他的麵下手。”
小醜在用指骨撬開人死死抿咬的唇肉,“沒注意。”他低聲阻止,“彆咬。”
尤黎的口水和淚水幾乎流了他滿手。
“有點應激,先把他的呼吸控製住。”
尤黎的口鼻被人捂住,他被剝奪了生命賴以生存的氧氣,窒息感湧上了全身,並且越來越劇烈。
小醜用力捂住他的口鼻,一邊在哄,“乖乖彆哭了,冷靜冷靜?”一邊俯下身,用冰冷的麵具貼上尤黎的眼,“你不想休克昏迷後被我們推去清除記憶,醒來後副本又重新輪回了吧?”
哄著沒用,威脅卻起了效。
小醜看著呼吸起伏逐漸微弱下來的尤黎,視線慢慢靜了下來,過了片刻,才緩緩鬆開捂住人口鼻的手.
他的手幾乎全濕了,都是眼淚,鬆開後仿佛還殘留著人驚懼又害怕的溫熱呼吸悶在裡麵的觸感。
小醜久違的沉默,“不信我了嗎?”
尤黎眼裡還有些驚惶,他抗拒的,害怕地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去貼麵上近在咫尺的小醜麵具,好像已經被嚇得失了智,哭慘了哆嗦著,“彆殺我,彆殺我嗚,彆……”
小醜靜了靜,去給他擦眼淚,“不殺你。”
尤黎對他的碰觸都害怕,去擋著,用手背遮住自己,“不要撞,車,車,有車,好痛,嗚好痛好多血,好冷,好冷——”
小醜將他抱緊了,按在懷裡,順著後背,“沒事了,不疼了,抱緊點還冷嗎?”
尤黎極力地想掙紮出來,“不要抱,彆碰我,彆碰,嗚……”
他哭得太狠了,小醜哄了很久才勉強哄住,醫生站起來,看著時間,“快到點了,給他做最後一次治療。”
小醜看著被
這一句話激得又要縮起來的尤黎,問,“不能再等等?()”他說,“等他情緒冷靜一點。⑴()⑴『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醫生在拿藥,“喂點藥下去,讓他睡一覺。”
那些藥剛被遞到尤黎麵前,就被人揮手打落在地,藥丸掉了一地,向四周滾去。
醫生很有耐心,直到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我不吃,我不吃,不要吃藥……”尤黎往後縮著,但他身後就是小醜,再縮也隻能縮到人懷裡,醫生遞一次藥,他就胡亂地揮著手打掉,眼淚拚命地掉。
醫生按了按眉心,“把他給我。”
小醜快把人遞到醫生懷裡時,動作頓了頓,“算了,再等等。”
小醜把人抱回來,“你先去治療室調試儀器。”
醫生的眼神驟然冷下來。
明明之前被打落了這麼多次藥他的神情都算平複,一直以來對於尤黎親近誰,被誰親近的事都不算在意。
但此時此刻,他的眼神頗有些審視的意味,視線從小醜移到還在哭著的少年上,片刻,看著人低歎了口氣,轉身離去時才警告般說了句,“注意分寸。”
注意什麼分寸?
他沒有說。
醫生走遠了。
小醜哄了半天的人,懷裡的人才慢慢停了眼淚,“吃藥吧?睡一覺醒來就都過去了。”他見尤黎又開始發顫,頓了頓,“你腦子裡的那個東西沒跟你說嗎?”
“不清除記憶你會死。”
尤黎無助地搖著頭,好一會兒才說,“我,我可以再去娛樂室看看童話書嗎?”他哭,“我就看一會兒,就看一會兒,我乖的,我不亂跑了。”
“我看著童話故事,吃藥睡著的時候,會夢見裡麵的王子公主,就不那麼害怕了。”
說話還有些語無倫次。
小醜看了他片刻,把人抱起來往娛樂室走,尤黎被放到他從副本一開始就在坐著的專屬位置上。
外麵恰好是白天。
沒有被欄杆封上,卻鎖死的玻璃窗外陽光刺眼,尤黎舍不得移開眼,他又開始翻那本格林童話。
好像看了很久,又好像隻看了一會兒。
尤黎看完了一個故事,他呆坐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