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二合一)(1 / 1)

安室透的憤怒與不甘的聲音穿透緊閉破舊的門,清晰地傳到了屋內的人的耳中。

赤井秀一已經被喪屍包圍。

他的手臂和後背上布滿縱橫交錯的抓傷,黑色的皮衣顯得破破爛爛,受傷最多的左臂幾乎快使不上力,可他還是堅持舉.槍對準那些行屍走肉。

或許人在絕境或許可以激發無限的潛能,赤井秀一每一槍都正中那些喪屍的腦袋。

——這種怪物的弱點是大腦,這幾乎已經是共識,甚至都不需要看過太多粗製濫造的喪屍片。

前方的喪屍中.彈倒下,又有更多的喪.屍繼續圍了上來。

赤井秀一幾近麻木地扣下扳.機,近在咫尺的槍.聲不絕於耳,讓他幾乎快要失聰。

他的視線因為失血過多而開始模糊,可即便如此,在他即將打完最後一匣子.彈時,那些喪屍也依舊沒有減少的征兆。

“看來就要到此為止了。”

在即將打完最後一發子.彈時,赤井秀一終於忍不住低喃出聲。

曾經他也說過類似的話,當時是對那個算無遺策的男孩的讚賞,而此刻卻也沒有太多對自己命運可能即將終結的遺憾。

他的聲音不算響,可周遭的喪屍卻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雖然依舊將他團團圍住,卻再也沒有一具上前。

赤井秀一還殘有些許聽力的右耳,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

阿良良木撐著舞台一躍而下,步履輕盈地朝著赤井秀一走去,包圍著赤井秀一的喪屍們仿佛有意識般,在擁擠的走道裡讓出了一條路,讓他不受阻礙地來到被包圍的獵物麵前。

“雖然那孩子十分優秀,但現在看來,你也很不錯嘛。”

赤井秀一的手裡還拿著槍,可阿良良木卻毫無畏懼。

他自說自話地點點頭,露出誌滿得意的表情:“嗯嗯,雖然我看男人的眼光不怎麼樣,但是看容器的眼光還是可以的。”

“但是你的眼光就不太行了。”

阿良良木湊近他:“就這麼把降穀君和其他人推出去,獨自一人麵對我,是想當英雄嗎?還想賭他們能不能想到辦法回來救你?”

“那你可就賭輸了,饗宴即將開始,你的好朋友們都會成為王的祭品。”

他說著,又露出一點可惜的表情:“不過我還是挺喜歡那孩子的,如果留下來的人是他就更好了,至少他還可以活下來不是嗎?”

赤井秀一沉默不語,而他則喋喋不休。

雖然在場的觀眾有那麼多,但赤井秀一卻是唯一能夠聽懂他的得意與遺憾的。

阿良良木想趁著這最後一位觀眾消失前,再多說一些。

如果能撕碎他臉上的淡定就更好了。

“你想讓他們活下來,可最終活下來的是你,而他們卻必然會死,這麼一想你是不是特彆絕望。”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氣,感覺到口鼻中充斥著湧上的腥甜,和從外界不斷侵蝕的惡臭。

宮野誌保醫學成功的時效隻有一個小時。

看來差不多快到時間了。

他重新舉起槍,抵住阿良良木的額頭,拒絕對方的再次靠近。

“那你也可以賭一賭,我手裡的槍是否還有子.彈。”

阿良良木一愣,愉快地笑出了聲。

這一次他什麼都沒有說,但赤井秀一卻察覺到有什麼黑色的東西從他的袍子下湧出,那些應該失去思考能力的喪屍們對那黑色的東西唯恐避之不及,紛紛向後退開。

那黑色的東西直奔赤井秀一而去,眨眼間就纏住了他的雙腿。

即使隔著褲子的織料,他也能夠感受到這正體不明、完全無法形容的黑色物體十分的寒冷,讓他仿佛又回到了夢裡的那個冷凍室,但是在接觸到他雙腿的一刹那,他又感受到劇烈的刺痛。

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從毛孔入侵他的身體。

“你可以試試看的。”

阿良良木的聲音變得虛無縹緲,這句話甚至沒有說完,他的身體就仿佛失去了骨架的軟泥,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同一時間,赤井秀一感覺到自己逐漸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

“我說過了。”

阿良良木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出,帶著顯然的得意:“你是我選中的容器之一。”

“是嗎?”

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但赤井秀一卻沒有感到恐懼,反倒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淡然。

他向著應該注視著這裡的KP,提出了最後的申請——

“我要使用孤注一擲。”

【可以。】

之前一直對他們說著不可以的KP難得同意了他的申請。

此時此刻KP的語氣沒有赤井秀一熟悉的跳脫和崩潰,也沒有一口一個不可以時的小情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意識即將完全潰散,赤井秀一感覺到KP十分平靜,平靜得如同一個機器。

【但是在這之前,你需要先過一個意誌骰。】

骰子出現在赤井秀一的手中,赤井秀一在自己的意識即將完全被阿良良木占據前,用儘最後的力氣,翻轉手腕,鬆開手指,任憑其掉落。

他還不可以到此為止。

他想。

在完成最後的工作前,他還不能倒下。

【意誌檢定:1d100(檢定/出目)75/60成功】

【雖然身體遭到了阿良良木意識的侵蝕,但是赤井秀一畢竟是頑強的FBI探員,憑借著頑強的意誌,還是保留了最後些許的本人意識和身體的控製權。】

這就足夠了。

赤井秀一露出了一個難以察覺的笑容。

【使用孤注一擲失敗後,無論數值多少,都將以大失敗處理。】

“我知道。”

【請問你要對什麼檢定進行孤注一擲?】

“化學。”

赤井秀一的手指微動,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裡還藏著他從

車裡偷出來的些許炸.藥的原材料。

“我要製作炸.彈。”

他說。

【……】

KP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就在赤井秀一忍不住想要催促的時候,終於有了反應。

【可以,你投吧。】

骰子再度出現在赤井秀一的掌心,但是這一次赤井秀一連翻動手腕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頗有些艱難地鬆開手指,還沒完全恢複聽覺的耳朵似乎聽見骰子在地毯上滾動的聲音。

而後赤井秀一的腦內響起了熟悉的鼓掌與叫好聲,但是和之前的那次大成功不同,這一次熱烈的歡呼與鼓掌聲轉瞬而逝,逐漸又歸於沉寂。

【孤注一擲(化學)1d100:1/3】

KP頓了頓,無論都沒想到自己在接受赤井秀一卡Bug的行為後,竟會迎來新一輪的Bug。

在一切的規則之前,最重要的一條規則就是骰子點數1-3為大成功,98-100為大失敗。

赤井秀一選擇用隻有1點的化學進行孤注一擲,擺明就是想要卡一個bug——無論他投了多少,都會以大失敗告終,最後迎來炸彈爆炸的結局。

但是他大成功了。

這是一個誰都不曾想過的結局。

KP不得不加急處理Bug,在迅速處理完畢後,那沒有感情的聲音還是播報了最終的結果——

【失敗。】

……

時間在逐漸逝去,而饗宴即將開始。

安室透在幾度嘗試推門都沒有任何反應後,大腦也終於稍稍恢複了理智。

阿良良木說過,赤井秀一是他選中的容器,赤井秀一怕是想故意讓阿良良木上身,然後和他同歸於儘。

“這該死的家夥,趁什麼英雄。”

安室透忍不住低聲罵了句,他稍稍向後退開幾步,倒也不執著於再將門推開——這扇門後堵著大量的喪屍,推肯定是推不開的,那就隻能讓逃出去的工藤新一和宮野誌保稍緩動手了。

【請問你是否要使用孤注一擲?】

KP適時地出現,再次提出了相同的問題。

“孤注一擲有什麼規則?”

【一旦失敗,無論數值多少,全都按照大失敗處理。】

這聽起來很可怕。

但是安室透已經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安室透最後看了眼那扇門,在即將投下骰子前,他終於還是沒忍住衝著裡麵高聲喊道:“赤井秀一你在這裡給我等著!”

“我要使用孤注一擲!”

說著,他丟下手裡的骰子,同時朝外麵跑去。

【孤注一擲(敏捷)1d100:60/33成功】

【安室透心中懷揣著堅定的信念,即使身體在阿良良木的刺激下已經有些遲鈍,但他的腎上腺素飆升,還是在6點前成功地衝出了劇院。】

“安室先生?!”

“降穀,赤井呢?”

工藤新一和宮野誌保兩人等在劇院外,見安室透從裡麵衝出來,立刻圍了上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腳下躺著許多屍體,每一具的眉心都有子.彈的痕跡,顯然他們不會再突然蹦起來行動。

“那個FBI把自己關在裡麵了!”

安室透語速飛快:“那些炸.藥呢?我再帶一些進去把門給炸開!”

他這話一出,工藤新一和宮野誌保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時間來不及了。”

“炸.藥不見了!”

他倆同時回答,安室透自然是不相信,連忙走到後備箱去查看,卻見剛才裝滿了危險物品的後備箱裡此刻隻躺著馬克的屍體。

“該死。”

安室透顧不上去查那些炸.藥的下落,扭頭就要衝回劇院。

工藤新一和宮野誌保連忙跟上,可惜三人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一聲巨響,緊接著那爆.炸聲又接二連三地響起,廢棄的劇場內頓時火光衝天濃煙滾滾。

“快跑!”

安室透顧不上許多,眼見著劇院徹底陷入火海,而爆.炸聲又接連不斷,他一手一個抓著另外兩人就朝反方向衝,生怕他們都被卷入其中。

“等一等,安室先生,那赤井先生……”

“降穀你……”

“那家夥讓我護住你們。”

安室透咬了咬牙,他已經意識到赤井秀一做了什麼,也開始為剛才的選擇感到後悔——如果他剛才選擇推門進去,或許赤井秀一還有活路。

但是此時此刻,他能做的隻有遵守和赤井秀一的約定,保護好另外兩人。

安室透抓著另外兩人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確認不會被爆炸卷入後,他這才停下腳步,一手按著一個想要衝回去的同伴,靜靜地回看遠處被火舌吞沒的建築物和屍體。

“那家夥,大概是使用孤注一擲了。”

他說。

“那個自作主張的FBI。”

工藤新一和宮野誌保都沒有說話,他們倒是希望赤井秀一能夠像福爾摩斯一樣,在必死的絕境下奇跡複生,但現實卻是他選擇為了公眾的利益而犧牲自己。

火舌舔舐著天空,煙霧將逐漸暗去的天幕染成了黑色,遠處響起了消防車的警報,這一荒廢劇院時隔多年後再次傳來的騷動驚動了周圍的居民。

他們知道自己應該走的。

但三人誰也沒有挪動腳步,隻是看著混亂的場景,然後陷入突然來臨的黑暗。

……

安室透三人再度睜眼時,便來到了一個漆黑的空間,隻有不知從哪裡來的光打在他們的身上,也將這裡襯得更加的虛無。

“這裡是……”

【歡迎你們來到結算空間。】

黑暗中忽然憑空冒出一個喇叭的圖案,KP的聲音也隨之冒出,也讓還沒有從目睹赤井秀一死亡現場的人生出了一股無名之火。

“你是誰,突然把我們帶到這場鬨劇裡,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安室透鬆開還按在另外兩人肩上的手,他快步走上前,在質問的同時也將他們擋在身後。

如果KP有實體,就不是詰問這麼簡單了。

【我是KP,一個會邀請調查員們處理神秘案件的存在。】

KP不慌不忙,比起剛才平靜的機械音,此刻的聲音倒終於有了些許人的情感起伏:【而你們,就是被選中的、能夠處理這次案件的最合適的調查員們。】

“這根本不算回答問題!”

工藤新一的心情也稱得上是糟糕至極:“僅僅隻是因為合適就選中了我們?僅僅隻是因為這個理由,赤井先生……”

【即使沒有我,你們還是會卷入這個案件。】

【即使沒有我,你們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KP似乎有些不理解他們的憤怒,但是也不想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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