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這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給乾沉默了。
他們目前所擁有的線索裡,和鑰匙有關的隻有法老的寶藏,赤井秀一會有這樣的聯想並不奇怪,但是……
“你們真的相信那個傳說的真實性?”
工藤新一看了圈其他人,幾位成年人神色平靜,他忽然也有些吃不準他們是信了還是沒信。
“無聊。”
琴酒扭頭就要走,安室透倒是覺得赤井秀一的這個推理有一定的可信性。
“如果那些黑.幫丟失的不是寶藏,而是打開寶庫的鑰匙,也能說得通。”
“如果是寶物的話,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嗎。”
宮野誌保用半玩笑的語氣說道:“不過赤井也不是無的放矢,剛才的猜測也的確有記載可以印證。”
工藤新一:?
不過他也隻是愣了一秒,立刻就便明白宮野誌保的意思:“安室先生拍的壁畫你都破解了?”
琴酒在碎片取出後,對著那三枚碎片研究了好一會兒,但對於法老的寶藏什麼的,他看起來似乎卻並不怎麼感興趣。
他都已經快走到門口了,但是聽見宮野誌保已經將壁畫解讀完畢,也還是頓下腳步。
安室透和工藤新一是最在意這件事的人。
前者從剛才起就想問這個問題,可惜卻被納西爾的襲擊所打斷,而後者更是執著於壁畫上的內容和自己昏迷前看見的是否一致。
可惜到現在他都沒能過幸運。
“你們先把房間打掃乾淨。”
宮野誌保指著那一地的石膏碎塊和粉末,毫不客氣地指使著罪魁禍首們。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急著聽分析結果,加上本身也心虛,也就乖乖開始打掃。
而宮野誌保趁著這段時間,也稍稍吃了幾口晚餐。
等他們打掃完畢,便迅速入座,和安室透以及琴酒坐成一排——這時候他們也顧不上不想和誰坐一起的事了,一個個如同嗷嗷待哺的雛鷹,等著宮野老中醫說過去的故事。
工藤新一最是捧場。
他也顧不上其他人還在,幾乎就是用江戶川柯南的語氣催促:“快開始吧,灰原!”
宮野誌保看著那一張張臉,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她索性不去看他們,直接低頭看向手機上已經準備好的畫麵——那些繁複的古埃及壁畫此刻在她眼中,已經被轉換為了熟悉的文字。
此刻她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文字念出來。
“這個壁畫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講述了古埃及第三王朝時期的法老涅弗倫·卡……我推測應該是第三王朝最後一位法老,因為在第一部分的最後寫,在他去世之後,第三王朝也迎來終結。”
宮野誌保這麼說著,特意留心了一下他們的表情。
彆說古埃及的法老最出名的也就那幾個,第三王朝的記錄本來就混亂,在不同王表上,關於第三王朝的法老
數量至今都沒有一個明確的定數。
所以工藤新一等人對於自己沒有聽說過這位法老這件事,也沒太大的異議。
但是琴酒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看起來不太自然。
他很快就察覺到宮野誌保的目光,迅速恢複到了平時的撲克臉,但也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瞬,卻被宮野誌保精準捕捉。
這個人,果然藏著什麼秘密。
宮野誌保也沒在這裡點出,隻是當作不知道,繼續著翻譯。
“這位法老在記錄中的描述大概是這樣的,法老涅弗倫·卡是以祭司身份篡奪了法老的位置,他對獸首的神明有著狂熱的崇拜,他上位後大肆推行自己的信仰。此後他被異界的神明召喚到了神秘的仙境,經曆一場慘無人道的祭祀後,他獲得了神明賜予的預言的能力。”
手機上是對那些壁畫內容的直白翻譯。
宮野誌保也沒潤色,隻將要緊的部分總結歸納給其他四人。
“而後他的暴行遭到反抗,經曆一場暴亂後,法老涅弗倫·卡開始逃亡,最後他將自己與追隨者,還有大量的財寶悉數埋入地下墓穴——這就是壁畫的第一部分。”
宮野誌保說完看向對麵。
幾人神色與她預料的相差無幾。
他們似乎是將這當成了遙遠的故事——或者說是神話,但隨著鑰匙的出現,他們又意識到這並不單單隻是一個千年前的傳說。
“我不知道這和你翻譯的內容有沒有關係,但是看見過。”
工藤新一努力地回憶著自己今早的遭遇:“就是我在靈感檢定之後,我去過一個神廟,那個神廟供奉著神像,雖然看不清神像的模樣,但我覺得應該是和獅子有關。”
他兩次遇見那頭母獅。
第一次那頭母獅將他帶入到了那場對抗怪物的戰爭中,而第二次他是在脫離戰爭後,在那個神廟遇見的母獅。
工藤新一並不認為這二者間毫無關係。
宮野誌保也是一樣。
“那應該對上了。”
她說著,又開始第二部分的翻譯:“第二部分是關於第四王朝第三位法老,也就是胡夫的兒子拉迪耶迪夫的。這部分描述了法老拉迪耶迪夫在即位後,因為為法老胡夫興建金字塔而財政空虛,於是他開始找尋法老涅弗倫·卡的寶物。”
在財政空虛的情況下將主意打到古代墓穴的陪葬品。
這種事情不厚道,但也不罕見。
“壁畫上說,法老拉迪耶迪夫召集士兵,先是去了戰爭女神的神廟祈求女神的保佑,而後帶領祭祀尋找到了涅弗倫·卡的埋骨之處,但是在那裡遇見了為涅弗倫·卡看守陵墓的守護獸。那個守護獸看起來像是蟲子,身形巨大,隻是隨意蠕動身軀便能揚起大片沙塵將士兵掩埋。”
宮野誌保說著頓了頓,果不其然地聽見工藤新一的回應:“和我看見的場景一模一樣。”
“我記得埃及的守護神最初的形象是戰神,同時也是法老的守護神。”
安室透雖然沒點考古學,但還是具備一些基本常識的。
“雖然後來演變為了貓頭人身的形象,但最初應該是獅頭人身的女神……難道?!”
“涅弗倫·卡最初信仰的獸首人身的神明,應該就是那位戰爭女神。”
赤井秀一順著他們的思路繼續推理:“後麵因為其他神明的蠱惑,信仰發生改變,法老拉迪耶迪夫為了找到涅弗倫·卡的墓穴,也尋求戰爭女神的加護。”
“但是失敗了。”
宮野誌保補充著結尾:“女神在士兵們與守護獸戰鬥的時候,並沒有庇護他們。戰爭的結果很是慘烈,派出去的士兵無一人生還,於是感受到被拋棄的法老拉迪耶迪夫的信仰發生改變,從信仰戰爭女神,改稱為太陽神拉神之子。”
古埃及人的確擁有著對太陽神的信仰。
工藤新一在宮野誌保描述的同時,也拿出手機搜了一下,發現法老拉迪耶迪夫的確是第一位以拉神之子自稱的法老。
他看起來有些糾結。
壁畫是通過KP翻譯的,內容和自己靈感大成功看見的完全吻合,而法老拉迪耶迪夫也的確是第一個自稱拉神之子的法老。
所有能夠互相印證的線索全都堆疊在了一起。
但是他依舊很難相信涅弗倫·卡那段記載,以及法老寶藏存在的真實性。
“最後一段記錄呢?”
一直沒說話的琴酒冷不丁地開口。
比起兩位法老的記載,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寶藏和因此引發的戰爭,他似乎更在意結果。
“最後一段記錄是關於戰爭女神的。”
宮野誌保將屏幕劃拉到最後:“大致是說女神在那場戰爭之後,神格發生改變,從戰爭女神與法老的守護神淪為家庭的守護女神,之後更是被描述為拉神的從屬與女兒。”
“這倒是和雅典娜有點像,有些學說認為雅典娜最初並不是宙斯的女兒,而是三位一體的大地母神,後來在青銅器時期被父權推翻,而後成為父權製代言人。”
“說起來古埃及第三、第四王朝也是青銅器時期。”
安室透和工藤新一一唱一和,開始進入對神話學演變的學術討論。
宮野誌保清了清嗓子,試圖將他們拉回正軌:“你們是不是偏題了?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吧?”
“但是女神神格發生變化是毋庸置疑的。”
安室透為自己辯解,甚至試圖拉上宮野誌保一起討論:“如果類似的事情發生在誌保你的身上,你也會很憤怒吧?”
這是當然。
她帶入思考了一下,大概明白這兩人想說什麼:“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女神對涅弗倫·卡和他後來信仰的神明感到憤怒,因為他們是一切的根源?可如果是這樣,她為什麼選擇沒有庇護法老拉迪耶迪夫的軍隊?”
一切的根源是涅弗倫·卡信仰的改變。
那麼女神對法老拉迪耶迪夫是要去挖涅弗倫·卡的墓地這件事,應該
是樂見其成的,但她為什麼選擇視而不見、甚至因此被本應該是守護對象的法老拋棄。
這說不通。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看起來很平靜,實則每一個人都在頭腦風暴。經過漫長的沉默,最後還是工藤新一給出了結論——
“除非她選擇不庇護士兵這件事,本身就是出於對法老的守護。”
這個推理聽起來很荒謬。
但目前卻沒有比這個更說得通的結論。
“如果柯南你能看見那場戰鬥的結尾就好了,”安室透摸了摸下巴,雖然早上順著琴酒的思路說著他賺了,但此刻還是覺得有點可惜。
工藤新一:……
安室先生你口風改得可真快。
不過工藤新一自己顯然也覺得可惜,在意識到壁畫上沒有準確的答案後,他甚至開始思索自己有沒有辦法看見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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