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本就所剩無幾的礦泉水,仰頭飲儘,仍難解渴。
盛熾額發儘被汗水打濕,額發下暗藍色的眼瞳清湛炯炯,眉睫濕漉,略帶喘息。
“坐這麼後麵。生怕我找到你?”
他的語氣很難說是不好,或有不甘。
“你甚至沒為我準備水……”
“剛剛在場上打球,我每一眼都在找你。”
“我打得那麼辛苦,你到底有沒有在看?”
盛熾的眼瞼很細微地下垂一下即抬起,稀朗朗的筆直清晰的睫毛成簇,在這似怨非怨的片刻裡襯得眼睛澄淨無辜。
鬱舟茫然,不知要回答什麼。
他打得辛不辛苦,跟他看不看的,有什麼關係……
見鬱舟毫無反應,似乎都沒在認真聽自己的話,盛熾心有不愉,但隻歸咎於場館太大、人太多,鬱舟的注意力才如此分散,於是拽起鬱舟,硬拖著他往更衣室走。
崇雅的隱形特權被盛熾用得淋漓儘致,他有獨立的一間更衣室,哪怕畢業快半年,崇雅都還為他保留著他專屬的那間。
盛熾的掌心握著鬱舟的手腕,體溫高得幾乎令鬱舟感到滾燙,他一直想掙開,反倒弄得自己滿頭大汗。
進了更衣室,地熱的供暖效果越發好了,盛熾反鎖上門,終於鬆開了抓在鬱舟腕部的手。
盛熾習慣性地掀起球服欲脫,掀到一半,動作一頓,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身旁還有人在,於是又將衣擺放下,轉而去打開衣櫃,拿出換洗衣物。
“在這等我。”盛熾丟下這一句,就帶著換洗衣物轉身進了淋浴室。
隔著一道磨砂玻璃門,alpha在裡麵衝涼,水聲如瀑。
鬱舟隻覺得自己快被密閉空間裡的供暖燜熟了,被黏膩的汗弄得從頭到腳都不舒服,頰側流著汗,將自己的外套一件件剝掉。
等盛熾從淋浴室出來時,見到的便是鬱舟脫得隻剩一身貼身薄衫,袖子還高高挽到了肘部,香汗淋漓地坐在更衣室中央的長凳上。
腴膩的臀肉壓在堅硬的凳上,溢出肉弧,淺色的木質長凳都被拓印出深色水痕。
盛熾皺眉,對他說:“起來。”
鬱舟低頭一看,木凳被自己坐出一大片水印子,他把這凳子坐潮了,伸手一摸好濕,嚇得連忙起身,以為要被盛熾責怪。
盛熾從衣櫃裡拿出一條乾淨潔白的浴巾,鋪在長凳上。
盛熾低垂的視線掠過beta的薄衫下擺,若隱若現的臀腿上是被堅硬木凳壓出的紅痕,隻一眼,隨即若被毒蛇噬咬了一口般猛偏開了臉。
“鋪好了,你坐吧。”
鬱舟不明所以,隻覺自己在這裡無論是弄壞什麼都賠不起,忐忑地複坐下。
坐在特彆厚軟的盛熾的浴巾上。
盛熾洗浴後換了一件寬鬆無袖,清清爽爽地敞著鎖骨,隨性自然。
殘留水珠但富於灼熱質量的臂膊外裸著,他沒在意自
己擦沒擦乾水漬,從衣櫃裡又抽出一條略小的潔淨毛巾,扔向鬱舟。
“擦汗。”
鬱舟手忙腳亂地接住,他也早忍不了自己一身汗了,於是從臉,到脖子,一路往下,有汗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片刻的安靜安穩,讓鬱舟的狀態略有放鬆。
盛熾姿態舒展,清暢閒適,收拾著自己的運動包,在一片尋常無奇的氛圍中,忽然喊了一聲:“小玉。”
鬱舟毫無防備,下意識應答了一聲:“嗯?”
應聲完,鬱舟手中擦汗的動作便僵住,他知道不好了。
他膽顫地抬頭去看,正與盛熾驟變陰鷙的眼神對上。
鬱舟的心理防線一潰千裡,慌急失措,當先結結巴巴地認錯:“……對不起……”
盛熾沒有在當下立即說什麼,隻是一步一步上前,每一步都踩在鬱舟發寒的膽子上。
鬱舟坐著但忍不住往後退,雙腿曲起磨蹭,將身下墊坐的浴巾都蹭得後挪,原先被主人鋪得平整無一絲皺褶,現在被糟蹋得濕濡淩亂。
盛熾在他身前距離極近時駐足,彎腰時嚇得鬱舟身子後仰,盛熾卻隻是從他身側撈起即將垂落在地的浴巾一角。
“退什麼,給你鋪的浴巾都要掉了。”
盛熾語氣情緒莫辨:“都說了我為你做什麼都可以,隻要你彆再不理我。”
“你還是跑了。想跟我斷掉。”
“原來你也知道要怕?”
盛熾傾身,已憑體溫將水漬蒸發的乾燥手掌,去抓鬱舟的手臂,與鬱舟的微汗膚肉相貼。
“把我耍得團團轉你應該很得意吧?”
鬱舟極力往遠離盛熾的方向躲,笨嘴拙舌,顧左右而言他:“你,比賽還有下半場……”
盛熾打斷:“有替補頂上。”
他語氣幽冷,靜肅得可怕。
“兩次都栽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