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他坐在寵物醫院冰涼的椅子上目光有些遊離。
從自己雜亂的記憶中想起,當年在古代的時候似乎也有類似的事情。
在小貓山的庇護下,山下的城市很少出現治安上的重大案件。
可某天,一個富商家的女兒慘死家中,她養的貓也跟著一起死了。
那時候歹徒是知道小貓山求來的貓有靈性,所以第一時間就先乾掉貓,唯恐它通風報信或者救主人。
隨後才是那富商即將出閣的女兒,刀刀致命,甚至還為了泄憤。
把女孩扒了衣服掉在庭院的樹下,充滿了羞辱的意味。
那時候可不是現代,有高超的刑偵經驗和監控能檢查指紋之類的,就連家裡的貓都被殺了。
南流景記得這起案件太過惡劣,引起民憤,百姓要求官府儘快找到凶手。
小貓山下的知府倒是個好官,那幾天他急得嘴上冒泡,吃不好睡不好,調查了大半個月也沒用,甚至找了道士直接上山找他幫忙。
其實,南流景作為小貓山上的貓大王,庇護山下的城池,也就是庇護下對方糧倉裡彆有老鼠和蛇,其他的就不歸貓貓管了。
這根本不是他這隻小貓妖的職責範圍啊,所以當那個老道人在山下叫了自己良久一直不出現後,乾脆帶著知府衝到山上。
在一群小野貓裡,精準抓到躲懶的自己,當著知府的麵揪起貓貓的後頸,指著他的肚皮說。
“認準這隻,肚皮圓鼓鼓,肉墊全粉的,臉蛋也圓乎乎,你隻要說他胖,他就撓你的貓就是這裡的山大王。”
知府的表情很複雜,他其實有點畏懼鬼怪的。
當時他剛來這裡任職一年多,雖然也跟著一起過年上供小貓山,但也隻當是風俗人情。
可真跟著老道士上山抓小妖怪,那心情……
“你今後在這任職多久,說不定就要和這隻小貓妖打多久的交道。”說完老道士摸了一把貓貓後,把他拋給知府,“接著,好好相處。”
“這,這。”知府是紮了個馬步才接住的。
怎麼說呢,他低頭對上那雙翠綠翠綠的眼睛,感受著手臂上沉甸甸的重量肉鼓鼓的貓貓,吧唧了下嘴。
“比我小兒子都重。”好沉,好沉。
第一次見麵,知府挨了一爪子。
老道士一甩拂袖,開懷大笑,“都和你說了,這貓兒可介意彆人說他胖。”說完直接下山。
那知府還有些心驚膽戰地抱著貓,考慮是不是要把這位小妖怪放下,但老道士沒說,他又不好放,隻能硬著頭皮抱著那沉甸甸的小貓一路回到知府。
彆說,山下的百姓看到他懷裡的貓,笑容多了幾分溫柔,還會對他懷裡的貓兒打聲招呼。
那時候人們都叫他……
“小金兒。”或者丹曦,赤盤,軒日……
還有“南流景。”
他被那知府小心
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厐??豔??虎?問???煜?
屏???葶?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南流景知道自己不應該介入人類的因果,甚至不該庇護小貓山下的城池。
妖怪介入人類的世界從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從來不會。
過去養大他的大妖就是落得隕落的命運,而妖怪死後,是不會有輪回的。
對妖怪而言,死亡就是永遠的消失,沒有因果,沒有來世。
南流景從他手上接過了小貓山,成了新的山大王。
又一次違背了大妖的教導,沒有離開。
反而與他一樣,守護著這座城池,等待某一天自己和大妖一樣因為介入人類的因果而隕落。
“流景,你說那貓會有事嗎?”攝影小哥看南流景一直在發呆忍不住推推他,小聲嘀咕。
“不知道。”南流景也不知道,他對這世界的科技還不是很了解,但:“那個教授似乎很厲害。”
“對,我們老師可厲害了,那隻貓貓絕對沒問題的!”從手術室出來的女孩拍著胸脯保證,“那一刀避開了要害,但是現在需要給貓貓輸血,大家能發動一下嗎?”
“在朋友圈或者網上,要儘快給那小貓輸血。”隨後給大家說了白貓的血型,她出來除了發動大家外,也是用醫院的公眾號和其他醫生的朋友圈發求救的。
南流景想了想也拿出手機,這是昨天姐姐給他送來的信封裡一起帶上的。
他打開手機,隻看到上麵安安靜靜地待著爸爸媽媽還有其他哥哥姐姐的。
南流景收起手機,但對直播鏡頭說,“有人帶自己的貓貓來獻血的話,用上就轉一萬。”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人帶著自家的貓貓來驗血型,能適合的就獻血。
但那隻白貓的出血量有點大,一隻小貓不夠。
南流景來者不拒,有一個給一個。
不過等錢都刷了,呆呆地反應過來,自己似乎還是習慣性地用了二哥的支付寶。
南流景有,有點慌。
一下子刷掉六萬,這對霸總來說應該是小錢吧,不會查賬單的叭。
真要問起來,自己怎麼說?
找什麼借口騙二哥啊,他那小腦瓜騙人有點難。
要,要不就說絨絨刷的?
“能抓到凶手嗎?”收起平板的南流景壓低了嗓音,小聲地問。
小哥也不知道,那女孩死了,而剛剛聽周圍的人說,附近沒監控,小區老化,作案的時間也是深更半夜。
對方是撬門進去的,而且應該踩點很久,也知道這家父母昨晚外出不歸。
女孩的媽媽目光空洞地看著手術室,雙唇顫抖著,一直喃喃自語:“我不該非要逼她回來。”
“都是媽媽的錯。”
“媽媽思想太古板了,覺得女孩子不需要什麼事業,隻需要嫁個好男人就好。”
“是媽媽害死了你,是媽媽的錯。”
“當時一定
() 很疼嗎?媽媽現在心也好疼啊。”
“都是媽媽的錯。”說著說著又抽起自己的巴掌,“媽媽的錯媽媽的錯。”
不停地重複,哭聲都沙啞絕望。
但女兒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周圍人歎息,有人似乎知道得多一點,無奈地搖搖頭。
“這家小姑娘從小到大就是讀書很好的,很聰明考上很好的大學叫什麼985的,而且王牌專業,本來是要考研,說是導師都找好了。也是這個做媽的不讓。說讀太多書嫁不出去愣是攪黃了。然後就業也是,這次是以死相逼,不回來相親結婚就跳樓死給她看。”
“現在好了吧,女兒死了她還活著呢。”說著表情複雜,又活該又有些同情。
“呦,考研啊,如果沒阻止現在還在學校讀研呢,多好啊出來也可以在大公司做辦公室,人也不會出事。”
“誰說不是呢,說不定小姑娘本來就有一劫,但不都說了讀書改變命運,她要繼續讀書命運就改變了,他媽非不讓。”
這些話讓原本同情看著那媽媽的人,目光也有些怪異,同情之中還摻雜著些許的活該。
“就是可憐了女孩。”
“對,可憐了小姑娘。”
——
直播間的觀眾看得也是五味雜陳,甚至還有死者的同學在這裡罵罵咧咧。
“我同學不是考研,她是保研,她媽來鬨沒的!我們當時就勸她趕緊跑,跑遠點。”
“血的教訓,今後有跑慢的都來看看這個視頻。”
“哎,希望警察快點抓到凶手。”
“流景看上去也很不好受。”
“是啊,我看他好擔心那隻小貓啊。”
“我帶著我家貓貓去試試看能不能幫上忙吧,醫院公眾號說可能不止一次需要用血。”
——
南流景坐在那沒吭聲,因為他想起當年那個案子,也是富商惹的禍,最後死的是那個女孩。
富商走商時納了個寡婦做外室,而殺人者是寡婦的弟弟。當年寡婦歸家,其父母就是收了富商的錢再次賣了女兒,為的就是給弟弟上學。
而學無所成的弟弟覺得自己屢次科舉不中,都是自己那個做了彆人外室的姐姐壞了自己名聲之錯,偷偷殺了其姐後,又連夜潛入富商家。
不敢對人高馬大的富商動手,便奸殺了他即將出嫁的女兒泄憤。
這案子最後還是絨絨潛入富商家,抓了十幾隻老鼠還有蝙蝠挨個連揍帶恐嚇才問些許線索,知府再根據線索最終找到凶手。
最終秋後菜市口腰斬……
“可憐了女孩。”南流景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語,就是不知道說的是千年前那個女孩,還是現在這個女孩。
南流景忽然心念一動,湊到透露很多消息的大媽身邊,小聲問她:“那你知道這阿姨叫什麼嗎?”
“剛死了女兒的周燕啊,砸了?你是他女兒的同學?”
“不是,就好
奇。”南流景撓撓頭打岔,但在識海裡已經拚命用八卦係統搜索周燕的八卦。
不過令他詫異的是,南流景能看到他女兒死亡的八卦,但沒有找到凶手的八卦。
要麼是故事情節還沒展開的關係,而封閉,另一個更大的可能就是……
警方最終沒有找到凶手。
南流景皺了皺眉,再次看向手術室,如果白貓被救活的話,他或許有辦法,怕就怕人類不信自己說的怎麼辦。
這世界,可沒有什麼都信自己的知府啊。
大水牛很快被看好後,就是吃多了不該吃的,消化不良,那隻白貓還沒從手術室出來。
而寵物醫院的醫生也說了,就算白貓從手術室出來也要昏迷個一兩天,才有可能醒來。
中間也有術後感染或者其他風險,在七天內不一定能百分百確定脫離危險。
南流景摟著露娜再次坐上水牛的背上,壓低嗓音和露娜說:“你剛剛溜出去找到附近的野貓了嗎?”
“喵嗷!”露娜超生氣地一扭頭背對這個人類。
【那些貓都嫌棄我醜,不好看不理我!】
【我和他們打招呼,脾氣不好的壞貓還追著我咬。】
一直受人類喜歡的布偶露娜,哪裡受過這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