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亂的金發如同高懸的太陽,撕開了溫柔的雨幕,淩空躍向了安靜坐著的黑發女孩。
葉箏沒有躲開,任由從天而降的賽拉掐住了她的脖子,紅瞳灼灼逼視著她。
雨仍然在下,被扼住脖子的女孩動了動手指——很好,果然沒有攻擊賽拉的意圖,異能不會被消除。
“哈哈哈你玩得開心嗎?看我這麼痛苦,你開心嗎!”
賽拉收緊了手,葉箏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她悄悄將水流覆蓋住自己的脖頸緩衝力道,試探一會兒L,她發現異能還在,看來僅僅是防禦也不會被消除,不過攻擊和防禦界限總是不分明。
賽拉看著葉箏仍然冷靜的麵孔,哪怕雨水胡亂地打在臉上,被人狠狠掐住,這個女孩看起來還是那副令人惡心的、遊刃有餘的模樣。
於是她鬆開了掐住女孩的手,就這樣掐死她太輕鬆了,那麼她這些年的痛苦算什麼呢?
賽拉的手撫上了女孩柔順的黑發,這樣如綢緞般的光澤,是隻有那些人上人才能擁有的。
明明我也擁有著和塞克斯一樣的金發,為什麼看起來和塞克斯、和這個女人看起來都不一樣呢?賽拉不解地想。
“為什麼呢?當年我就在旁邊,為什麼是你被救走了呢?”
葉箏側頭垂眸,看著賽拉把玩著她的頭發的手,那雙極其蒼白的手帶著明顯的粗糙,甚至指尖發紫——這是貧血,或者更嚴重的心臟疾病會有的病狀。
“因為溫簡需要一個人見證他人生中最成功的一天。”
“那時的我穿得體麵,看起來幼小又天真,他抱起來很方便。”
葉箏平靜道。
賽拉睜大眼睛,“原來那個該死的人叫溫簡啊。”
她陷入了回憶一般,紅眸有些渙散。
“是呀,我記得那天你穿著很漂亮的裙子,紫色的,看起來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體麵人家的女兒L,而我一直臟兮兮的,瘦瘦小小,從來沒有變過……他當然會選擇你啊。”
“原來如此,沒有人會抱一個小乞丐呀。”
賽拉忽然笑起來,貼近葉箏的耳邊,“謝謝你啊,解決了這麼多年的疑惑。”
“你叫葉箏對嗎?不枉我記了你那麼久,那麼久……”
賽拉盯著麵容劃過一絲疑惑的女孩,嘴角的笑意更加冷嘲,她不會告訴她的,早在那一天之前,她就已經認識她了。
下城區很少會見到那樣精致可愛的女孩,隻要見了一麵就忘不掉的,小女孩擁有小賽拉最想要的一切,優越的生活,體麵溫柔的母親,看到路邊同齡的小乞丐可以掉下兩滴天真的眼淚,然後讓媽媽掏出一筆錢打賞。
“你看看,動物都可以那麼乖的聽那個小女孩的話,你也該好好聽媽媽的話,少吃點甜食——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在外婆家吃。”
擁有一頭柔順黑發的小女孩抱住媽媽的腰,撒了一個嬌,媽媽就不再斥責她了,牽著她走遠了。
而
小賽拉隻能怔怔地看著那對高貴的母女走遠,直到被父親扯住亂糟糟的頭發,頭皮一痛,這才從美夢中醒來。
她沒有母親,隻有成天賭博喝酒的父親,在發現四歲的女兒L竟然擁有操控動物心智的能力,他開始帶著她到處表演,給他賺錢。
這種生活,一直到七歲的她去尋找不知道在哪爛醉的父親,為他付酒錢,她看見了涕泗橫流的父親和一群人被凶狠的騎士們圍在一起。
小賽拉抱著錢罐子,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擠在哭喊人群中的父親突然發現了她,除了得知她的異能那一天,他看向女兒L的目光從來沒有這麼熱切過。
“我的女兒L在那裡!把她換進來好不好!我這種賤人不配為貴人死的啊!”
冰涼的雨滴沿著賽拉眼尾滑落至瘦削的下頜,她突然抓住了葉箏的衣領,聲音幾近撕裂道:“你、溫簡、塞克斯……貴人還是賤人,所有人都該死!”
“我要讓這個詭域把整個帝國都吞了!”
整座嫩紅色的樹林像是感受到賽拉的意誌一般,連高大的樹乾都開始扭曲起來,深埋地下的根須破土而出,如同爬行的紅色蟒蛇朝著四麵八方伸展,不斷吞噬掉正常的森林。
原本因為降雨安靜了一會兒L的塞克斯再次抬起手,他輕輕一握拳,平整的地麵像是受到巨大的衝擊一般,塵土飛揚中裂開了好幾米的裂縫,將淩雲小隊逼至了伺機而動的樹林旁,嫩紅色的枝條立刻卷起了羅伊。
而失去了能力的白木清被迫跟在白木霖身後。
葉箏將頭骨之下的異動儘收眼底,她轉頭望著女孩癲狂中帶著絕望的麵容,忽地,她握住了賽拉抓住她衣領的手。
“如果恨能讓你從痛苦折磨中得到一點救贖,那就恨我吧。”
“隻是——我不喜歡挨打。”
葉箏握住賽拉的手猛地發力,將拽住她衣領的賽拉向左側一摔,立刻將賽拉壓製在身下。
局麵頓時逆轉,她低頭看著賽拉,揚起拳頭迅速給了賽拉一拳,將賽拉打懵了,偏著頭睜大紅眸。
葉箏感受著拳頭傳來的柔軟觸感,異能、武器會因為攻擊而被消除,幸好人體不會,不然也太誇張了,她輕輕歎了口氣。
賽拉很快回過神,紅瞳因為極度的憤怒更加濃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