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眼睜睜看著朝日夕秋抓握著西瓜藤,就那樣一躍而下。
他甚至來不及再勸阻或者抓住對方,喉中的[等一下]還沒吐出——
那道身影從窗前消失。
濃煙滾滾,灰黑色的煙塵幾乎遮蔽了所有可視之物。諸伏景光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也來不及查看更多情況。
他緊抱住因吸入過多煙塵而昏迷的外守一,從二樓窗戶跳下!
諸伏景光信任他的朋友們,警校四人也不負信任,順順利利用撐起的布篷接住兩人。
跳樓的衝擊力被大大緩解,諸伏景光在地上翻滾了半圈,除了有點頭暈以外,沒受到其他傷害。
他扶著頭,站起身,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剛才那人順利下來了嗎?”
剛剛的煙塵實在是太大的,爆燃的熊熊烈火烘烤著模糊視線。諸伏景光隻知道對方把著西瓜藤蕩了下去,但沒看見後續怎麼樣了。
要知道,西瓜藤這種東西並不結實,根本支撐不住一個成年人的重量。諸伏景光非常清楚。
那人的行為無異於直接跳樓——從二樓的地方跳下來不會死,但斷胳膊斷腿是免不了的,必須要儘快救援!
諸伏景光落地翻滾後快速掃了眼,但他沒發現附近地麵上有其他的蹤跡。
沒有血,也沒有人。
“怎麼了?”伊達航本來還想迅速展開布篷,準備下一步援救,聞言愣了半秒,“剛剛房間那人在你前麵跳下來的?可我們沒有見到其他人。”
“他——”諸伏景光停頓了下,“他當時隻抓住了窗外的西瓜藤,就跳下去了。”
“哈?”鬆田陣平下意識回話,“不是吧,抓那種東西跳樓?情急之下喪失理智了?”
“沒有,他很清醒。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把窗戶留給我。”諸伏景光搖頭,眉頭稍蹙,斟酌著說出,“爆炸時……他似乎一點也不緊張,爆炸後也非常平靜地從掩蓋物下站起。最後交代完後,也是毫不猶豫地翻窗。”
他沒有給出特彆主觀的評價,隻是敘述了當時的場麵。但話語裡已經有些許判斷傾向的色彩。
萩原研二單手搭在下頜,眼尾稍垂,思索道:“說起來,我剛才好像恍惚瞥見過半空中一道人影……隻是煙塵太大,看不清,很快又消失了。我以為是熱浪翻湧的錯覺。”
他們四人一直撐著布篷,抬頭留意著上方的情況,如果有人從窗戶向外飛撲跳出,便可以上前接住。
萩原研二回憶著。如果自己恍然瞥見的身形不是錯覺,那麼濃煙中一晃而過的身形不是直接跳出的,更像是——蕩在半空?
蕩在半空?在此,萩原研二思緒稍頓。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正常人根本不會選擇攀扶西瓜藤下樓,而尋常西瓜藤也不可能支撐得了成年人的體重。那麼,西瓜藤必然隻是一個說辭,一個毫不走心的借口。
所以——實際上,朝日是用了隨身攜帶的類似發射型鉤索一樣的東西吧!
因此可以毫不畏懼地直接翻窗逃離火海,還能在半空中蕩起,從另一側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落地。
萩原研二沿著這條思路,越理越順暢,越理越清晰。
想來也是。既然朝日都能不費吹灰之力製服外守一,一定也注意到了房間裡側的炸\彈。
之所以當時還那麼淡定,不為所動,就是因為他早已備好了逃生計劃,無需額外拆彈。
呀,所以……萩原研二右手依然握拳搭在唇邊。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呢?
降穀零在腦海中梳理著自家發小和萩原話語內的線索,神情凝聚起。隔了片刻,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忽地問:“對了萩原,你說的那位朝日——長什麼樣?”
剛才降穀零沒有上樓,他疏散了附近的民眾,和鬆田陣平一起搞定了下麵的炸\彈。所以他不清楚樓上的那位人質的模樣。
其實按理說,應該是萩原和鬆田搭檔拆彈,隻是萩原研二是案件第一接觸人,再加上心有疑慮,所以他上樓去確認人質情況。
時間匆忙,萩原研二緊急趕回去的時候,隻來得及說明外守一的情況,沒那麼多時間詳細描述他人的長相。
直到此刻被問起,他才回答道:“嗯?就是上次我說過的公交車裡的那個人——全名朝日夕秋。褐色偏赤的頭發,有雙深金色狐狸眼,唇角是上翹的弧度。”
“是他?!”×2
萩原研二話語剛說出口,就收獲了來自降穀零和鬆田陣平異口同聲的回複。
兩人對視一眼。
降穀零率先開口:“開學那天,我在門口見到過。他製服了持刀劫匪,動作很麻利。”
鬆田陣平接話:“啊、我是在新生開學那天在辦公室見到的。他和辦事員在那裡有來有往的,我最初還以為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