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一隼手裡還拎有那袋子西瓜皮。他抬頭看著上麵三樓窗戶口的那道身形。

支離破碎的玻璃將日光切割,映照出分散的剪影。狐狸眼青年就那麼站在上方。

北村一隼攥緊了手中的塑料袋。

他原本推測這些看似西瓜皮的東西裡藏著什麼秘密,故意借勢拎走,打算等朝日夕秋單獨跟來,再慢慢“敘舊”。

可當他走出一段路,卻沒瞥見身後有誰,這才發現朝日壓根沒跟。

……什麼意思?就這麼不在意裡麵藏著的東西,完全不在乎??

北村一隼先是不可置信,接著腦海中接連蹦出思緒。

總不能這玩意真的隻是普通西瓜?

大名鼎鼎的梅花J在大街上切瓜賣瓜吃瓜……開什麼玩笑!!

北村一隼微笑表情都扭曲了一瞬,思緒搖擺再三。他原本想直接丟掉手中裝有西瓜皮的垃圾袋,又覺得萬一有什麼秘密,豈不是就這樣拋下了。

眼前浮起狐狸眼青年的臉,北村一隼總是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飄雪的起火的夜。

失去妹妹的痛苦與遺憾,被救出被賦予自由但又被拋下的茫然,化作某種性質更類似於情感寄托的縹緲恨意——凝聚在那人身上。

“……”北村一隼深呼吸幾口氣,重新用草莓發繩捆了下淺灰色發,才最終作出決定。

——回去。他倒要看看,對方現在究竟在搞什麼。

這麼想著,北村一隼穩穩當當拎好那些西瓜皮,默默倒轉身形,去走回頭路。

然後,他就一路尾隨,看著狐狸眼青年和小學生交談甚歡,最後三人一起快樂地在空地上踢起了足球。宛若一部專為5~10歲兒童觀看的溫馨動畫片。

北村一隼:?

眼前的一切太過魔幻,北村一隼都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但他還是覺得一切應該不簡單!

為了不被發現,剛才北村一隼一直離得比較遠,隻看見朝日夕秋和小學生聊得開懷,但聽不清具體內容。

所以,趁著朝日夕秋此時不在,他施施然走出,表現得像是“碰巧”出現,打算來簡單套一下小學生的話。

開局先是一連串恰到好處的閒聊。身為帝丹中小學的心理教師,北村一隼自然懂得如何開場。

雖說眼前兩位小孩比他平日接觸的大部分要聰明得多,但還是可以嘗試套話的。

當他將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剛想試著套取一些關鍵信息的時候,就見身旁兩位小學生一齊轉向了大樓。

“朝日哥哥——”小新一和小蘭招手,呼喊示意。

該死、怎麼會如此巧合地打斷?!北村一隼下意識抬起頭。

他內心第一反應是:難不成對方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剛才一係列動作都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引出自己?

梅花J一直在大樓上暗中觀察自己,等著在最關鍵的時刻站出。

甚至

再大膽一點想,或許對方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心理變化,知道自己不會直接丟掉這些像是西瓜皮的秘密物件,而會主動拎著跟過來。

北村一隼越思考越覺得是這個道理,他唇抿得筆直。

……這就是那個組織的精英的謀劃嗎,說不定連那個因為背叛而被處死的謠言,都是故意傳出來的。

他仰臉。

頭頂的雲恰巧破開裂隙,投射下的光束傾斜著打在窗邊那道身影上,明輝足以讓人看清狐狸眼青年唇角翹起的弧度,約莫透著些飄忽的深意。

北村一隼心底泛起被戲弄的羞惱。

他避開視線,不與之交彙,提起塑料袋裡的西瓜皮轉身就走。

好好好,他這就回去研究這袋子疑似西瓜皮物件的秘密!等他破解出來,就將其曝光,絕不會給那個傲慢的狐狸保密!!

北村一隼帶著宏偉的複仇願望走了。

樓上,朝日夕秋唇角的確帶著笑。

他沐浴著溫暖陽光,一想到未來還有西瓜新產品可以研發,就對前途充滿了期待,連帶著對炸彈的畏懼都消散了不少。

視線瞥見那位北村醫生拎著瓜皮匆匆離去的身影,朝日夕秋還在心裡感慨:想來西瓜皮魅力還是有的,那位看起來似乎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吃了。

一切好像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就連彈幕透露的炸彈拆除進度也是。

【嗚嗚hagi好厲害!!竟然真的順利拆除了!!】

【僅憑有限工具、一隻可行動的手,還能把這個液體\炸彈大體搞定,這就是我們的最強萩萩人!】

【不得不說,朝日一如既往地穩中帶皮、靠譜一哥啊,目前貌似沒什麼事超出過朝日的計劃。】

朝日夕秋:?

明明經曆過的每一件事都在超出計劃——!!

【確實。這種危險情況,朝日還能施施然站在窗邊等hagi拆彈,一點也不急,這種心態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屏幕外的我都急了,朝日還完全不急啊啊啊】

【大概這就是前輩對後輩的完全信任吧。警校的意誌一脈相傳(拇指)(拇指)(拇指)】

朝日夕秋:“……”

魚急了,水知道。

我急了,誰知道。

誰說他沒有急的!他都快急成急支糖漿了!

還有,都退學了還一脈相傳個啊啥!!

都怪鏡頭君——當初一個偏轉鏡頭,事後讓人叨念一年。

朝日夕秋已經開始思考要不要再去警校,重新表演一遍小品《退學》,把鏡頭君遺失的重點部分給補拍上。

但他轉念一想:壞了,那不就正巧踏入主線君的誘捕圈套了嗎……好不容易逃出來,他才不要再進去。

遂放棄。

朝日夕秋雖然已經退學,可實話說,他總有一種[退了卻沒完全退]的感覺。

日常睜眼看見警校生,出門撞見各類罪犯,甚至還在莫名

其妙間成為了不存在的警校前輩……

朝日夕秋嗅到主線君陰魂不散的味道。

不過很快,朝日夕秋內心吐槽的情緒便被另一件事引走,他瞥見了後麵飄出來的新彈幕。

【普拉米亞是不是注意到樓裡的情況了?為什麼突然開始原地組裝槍??】

【不是吧我天,美女姐姐求放過!!多大仇啊這麼趕儘殺絕QAQ】

【前麵的是跳著看的吧,之前有一集提到過,警校五人恰巧阻止了普拉米亞的一次計劃。想來她這次是為複仇而來的】

【我靠我靠、我懂了!朝日之所以突兀地站在窗邊,一定是因為猜到了普拉米亞接下來的行動!】

【可是站在窗邊有啥用?肉身擋子\彈不行吧,而且這衣服看起來也不像是穿了防彈衣的厚度?】

【肯定是柯學高科技輕薄款防彈衣——彆忘了朝日是執行特殊任務的便衣警察,當然不能被人看出來!】

朝日夕秋:???

他從瞥見有槍那一句開始就兩眼發直,看到最後感覺自己已經渾身上下硬挺挺。

謝邀,無防彈衣,渾身上下隻有一層正氣一層皮。

敢打他,他就敢死給對方看!

朝日夕秋在內心呐喊。不是、姐們,多大仇啊啊啊——!

他腦海裡壓根無法想象安靜溫婉的鄰居“噠噠噠”開槍的凶殘模樣。

就像是他無法想象某一天瓜田裡的猹忽地兩腿直立開槍掃射瓜主,然後大喊“這片瓜田早已被我承包了”一樣。

朝日夕秋想往後撤步。

反正炸彈都已拆完,對麵沒辦法引爆,這下直接往裡跑就OK了吧?

隻要避開對方的瞄準視野,就能躲開槍——對方應該也不敢在市區太過囂張地機槍掃射。

可沒等他有所動作,後半截彈幕又讓他硬生生止住步子。

【家人們!朝日是故意站在這裡的,不然普拉米亞就直接瞄準裡麵的液體\炸彈瓶了】

【雖然炸彈控製都拆了,但爆\炸\物本身畢竟是爆\炸\物,特彆是這種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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