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掛著彎彎的一輪明月,月光朦朧的像是隔著一層紗,灑下的清輝融進跨年夜的霓虹燈裡。

許梔清靜靜地看著他,眼眸在燈光下依舊像秋水般清明,動作卻慢了半拍,緩緩將目光轉到大屏上,遲頓地問:“我為什麼,沒有看見?”

現在離十二點還有五十分鐘,大屏前陸陸續續聚集不少人,屏幕上重複播放著慕思床墊的廣告。

她盯著半晌,終於反應過來:“哦,你跟我鬨脾氣了。”

謝嘉珩糾正:“是我們倆互相鬨脾氣。”

許梔清搖搖腦袋,“我沒有,我沒鬨,我沒錯。”

“......”

冬夜的空氣中彌漫著冰冷的氣息,寒風陣陣掠過,吹得人心透涼,許梔清的外套裡麵隻有件薄襯衫和西裝褲,顫著身子打了個噴嚏。

“外麵冷,先回家。”謝嘉珩拽著她手腕想往回走,被許梔清甩掉。

“我不回家。”她又仰起腦袋盯著大屏幕,“我要跨年。”

許梔清參加飯局時會喝酒,但從來沒有喝醉過,謝嘉珩一度以為是因為她酒量特彆好,看現在這副醉醺醺的模樣,算是明白了,完全是因為以前喝的少。

他望著她固執又憧憬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輕聲哄著:“乖啊,在外麵吹風會感冒,回家跨年是一樣的。”

“不一樣。”許梔清的思緒有些混亂,說道:“回家見不到你剛剛說的話。”

“能看見的。”謝嘉珩伸手摸著腦袋,繼續耐心地哄:“隻要我在你身邊,就有機會能看見。”

許梔清沉思片刻,似乎是覺得有道理,沒有再勉強,跟著他往小區的方向走。

走出商業街,到路邊的樹下,她突然停住腳步,不肯走了。

謝嘉珩側目問:“怎麼了?”

許梔清像是終於意識到什麼,回視著他,理直氣壯地質問:“謝嘉珩,你為什麼讓我自己走路?”

“嗯?”他難以置信,覺得可能聽錯了。

“你,為什麼,讓我自己走路?”許梔清認認真真地,一字一句的重複。

謝嘉珩雙手插兜,忍不住輕哼:“小許總今晚幾個菜啊,連路都不想自己走。”

她頷首:“嗯,不走。”

他彎腰慢慢靠近她的臉,直視著清透的眼睛:“我看你根本沒醉吧。”

許梔清回答:“我有嘴巴。”

“......”

見他沒有接話,她遲鈍的又道:“你以前,會背我。”

謝嘉珩聽見這句話,想到他們戀愛時期的事。

他背過許梔清很多次,最開始是因為她跑步扭到腳,他收到消息趕到時,瞧見她被常梓彤攙扶著,一歪一拐地往女生宿舍樓走。

“我背你。”

許梔清看向周圍,不願意這麼高調,扯著他衣袖說:“不要了吧。”

謝嘉珩直接攔腰抱起來,常梓彤她們驚呼“

我靠”,其他路過的學生也紛紛看過來,許梔清不好意思,把腦袋埋在他懷裡。

後來一次,是他們散步走遠了,找不到車回宿舍,謝嘉珩提出背她回去,許梔清乾脆的趴到他背上,不帶絲毫猶豫。

“這次要了?”他打趣。

“我哪敢不要。”許梔清戳戳他的臉,“我的臉皮沒你厚。”

他挑著眉,很是得意:“那肯定啊,不然怎麼是我追到你呢。”

再後來,許梔清不想走路的時候,會讓他背自己,他也樂得自在,總是笑道:“現在不怕被人看見?”

她神色坦蕩地回道:“現在沒多少人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昏黃的路燈光與夜色交織,莫名透出一種溫馨寧靜的氛圍。

許梔清用那雙漂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他,蹙著眉,嘴巴也微嘟著,仿佛很不理解他為什麼不背自己。

“又沒說不背你,委屈什麼。”謝嘉珩揉揉腦袋,轉身彎腰半蹲著,“能自己趴上來嗎?”

“能。”

許梔清滿意了,輕車熟路的摟住脖頸,夾住他腰身後晃晃腳下的高跟鞋,“幫我拿著。”

謝嘉珩熟練的拿在手裡,拖長的語調透著笑意:“好的呢,我的大小姐。”

她的腦袋擱在他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就這麼輕輕灑在他的頸間,謝嘉珩感覺有點癢,也受不住她這樣,想找話題開口。

“你最近——”

“嗯?”

耳邊傳來很輕的單音節,帶著些許疑惑,他慢悠悠地講完:“變胖了。”

許梔清沒有像往常一樣懟他,思維慢半拍的應聲,回道:“也有可能是,你不行。”

“我不行?”謝嘉珩激動的直起背,差點把她摔下去,趕緊重新彎腰,氣得咬牙切齒:“許梔清,士可殺不可辱,你捫心自問我行不行。”

許梔清聲音輕緩,吐出兩個字:“不行。”

她陳述事實:“你剛剛,背不穩我。”

“我那是意外!”

“哦。”

謝嘉珩聽著輕飄飄的一個字,更覺得需要理論:“你哦是什麼意思?”

許梔清慢吞吞地回答:“你要麵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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