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昭昭,你要這麼說,我真是?百口莫辯了。”
沈椿本來還隻是有幾分懷疑,聽他這麼喚自?己,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咬牙恨恨道:“竟然真的是?你!”
謝鈺抬眸和她對視:“是我。”
他長睫垂覆:“蓄意欺瞞是我不好,我本想著挑個機會和你說清楚的。”
他心裡又不免存了幾分希冀,他既然嫉恨常挽春,但他的的確確又是?常挽春。
昭昭既然對這個身份這般喜愛,或許會在他揭露身份之後,把這些喜愛移情到他身上。
沈椿眉頭緊皺,盯著他半晌沒說話。
謝鈺亦是?一言不發,心卻?不覺提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公堂之上,隻不過她成了高堂之上的裁決者,他是?堂下等著被她審判的罪人?。
她皺眉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轉身進了屋裡,取出幾兩碎銀和一張契書。
她毫不猶豫地道:“這是?你之前付的租金和契書,你不能再住在這兒了。”
假如?這人?真的是?常挽春,她說不定還會考慮考慮,但謝鈺絕對不行,之前兩人?成婚的大半年已經說明了他們?壓根不合適,人?怎麼能在同?一個大坑裡跌倒兩次呢?
既然這樣,她說什麼都不能讓謝鈺繼續住在這兒。
謝鈺心下猛地一沉。
她又十分決然地道:“還有?一件事兒,咱們?戶籍上的婚契你也給消了吧,再留著也是?無用?,反而耽誤你另娶名門閨秀。”
謝鈺之前是?京兆府尹,仗著權勢一直拖著不和她和離,雖然後來謝無忌幫她又造了一張戶籍,但這事兒還是?讓她耿耿於懷。
這婚籍一日不消,謝鈺隨時有?理由?再來找她。
他眉間慢慢浮現一縷苦澀,聲音卻?依舊是?輕輕的:“你不必擔心,離開長安之前,我已經消了你我的婚籍。”
沈椿一怔,有?幾分狐疑地看著他。
謝鈺強忍著肺腑之間的痛意,緩緩道:“我也不瞞你,我這次來薊州,其實是?遭了貶謫。”
沈椿再次愣住,這回卻?是?滿麵詫異。
“我之前是?京兆府尹,又是?謝家家主,為我之妻也不算辱沒,可我如?今不過是?邊關一六品小官,遠離世?家,前途未卜,謝鈺妻子這個身份,已經什麼都給不了你了。”
謝鈺神色坦然,意思也很明了。
沈椿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他才肯消了婚籍,她張了張嘴,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謝鈺卻?再按捺不住肋間的疼癢,捂唇重重咳嗽了幾聲。
他本想強行忍住,沒想到咳到最後,腰都彎下去了。
沈椿猶豫了下,伸手幫他拍背順氣?兒:“你,你怎麼了?”
謝鈺不想跟她說自?己的狼狽事,隻輕描淡寫地道:“這幾日突然降溫,我受了點風寒,過兩日就好。”
他壓住喉間的癢意:“你能否寬限幾日,等我病愈再搬出去?”
兩人?之間隻是?過不下去日子,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沈椿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謝鈺唇角不知不覺揚了下,沈椿又很快道:“三天,最多三天,等你病好點就換個地方住吧,這兒也不適合你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