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品郡守,居然連升了兩級。
沈椿掰著手指頭算:“三?和?四就?差了一個數。”她記得謝鈺之前是正三?品,又驚又喜:“你是不是馬上要升回京兆府尹了。”對於謝鈺被貶官的事兒, 她心下?頗是愧疚,總盼望著他能重新升回去。
她這?話一聽就?是個外?行, 謝鈺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取笑道:“想什麼呢?”
曾經謝鈺覺得,妻子隻需安於內宅,擔負好中饋之責便好,免得知道太多?生出口舌是非, 他也極少和?沈椿討論?政務,以至於倆人成婚都大半年?了,沈椿連最基本的官位爵位都搞不大明?白。
他喟歎一聲, 心下?自省了一番,方才細細和?她分說:“郡守是地方官, 本就?比中樞官員低了一等,更何況我隻是從四品, 和?正三?品中樞大員自然無?法相較。”
見沈椿神色懵懂,他沒有半分不耐, 溫聲道:“能不能升遷,除了看?自身政績和?品階之外?,也得看?有沒有空位,京兆尹攝京兆府事,正兒八經的實權官員,我離任的時候,已經有人頂了這?個位置,更輪不著我了。”
沈椿這?才聽明?白了,頗為失落地道:“啊,這?麼說你離當回京兆府尹還遠著呢?”
謝鈺見她一下?子蔫了,便寬慰道:“我如今不過二十出頭,在外?放上多?曆練幾年?也好,不必急著追名?逐利。”
他又道:“郡守亦是一地實權長官,我這?回越級升到從四品,已經堪稱神速了,若非這?次好些官員因這?次瘟疫暴病而死,郡守這?個位子還是輪不到我的。”
這?話倒是實情,因為胡成文蓄意隱瞞自己得了瘟疫,導致好些跟他接觸過的官員得了疫病,謝鈺上頭的幾個上司都死乾淨了,朝廷實在無?人可用,才給他提了郡守。
不過他升了這?麼高?的職位,相應的也得擔責,薊州瘟疫如今由他一應接手,風險也是極高?的。
沈椿聽完,臉色這?才好看?了點兒。
半個月前,謝鈺就?給家?裡去了書信,讓家?中早做應對,謝鈺的升遷令剛下?,長公主就?派了個人過來——沈椿看?著烏央烏央十幾個人站在院外?,傻眼了:“怎麼來這?麼多?人?”
為首的那人是國公府極得用的一位女?管事,她還帶來了近二十位家?仆——之前在謝府的時候,沈椿常和?這
?些人打交道,一眼就?認出來了。
柳管事向她端端正正行了個禮,十分謙卑地回道:“回夫人的話,如今小公爺是地方大員,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樣凡事親力親為讓人笑話,難道還要讓堂堂四品大員親自去挑水劈柴洗衣做飯嗎?長公主說,該有的規矩也得立起來了,您放心,我們都是小公爺往日用慣了的人,一定能把小公爺和?您服侍周到的。”
之前謝鈺不過是芝麻大的小官,又是被貶謫而來,自然不能講究什麼排場,如今他已經是正經實權官員了,總不能像之前一樣親自操持家?務端茶倒水,連個服侍的人也沒有。
倒不是他貪圖享受吃不了苦,隻是什麼身份做什麼事兒,他若還像之前一樣住在窮門小戶裡,難免被人取笑作秀或者指摘沒規矩——長公主為這?個兒子考慮的極是周到。
她派來的這?些下?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數上也不逾製,十分符合他如今的官階。
柳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