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外麵待了好幾年,性子同小時候不一樣也很正常,宮中錦衣玉食,世人都願往之,況且,過了這麼多年,你又如何確定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
姚昔年很堅定自己的想法:
“阿娘去世得早,亭亭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認錯?”
所有人都說他想多了,包括姚家的那些親眷,但隻有姚昔年知道,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是什麼模樣。
若是在遇到許風亭之前,他或許還能寬慰自己想多了,可是他偏偏就是遇到了。
相似的容貌,一樣的名字,更重要的是,與之相處的感覺,這使得心內的疑慮被不斷放大,哪怕尋來的弟弟身份極其合理,姚昔年依舊願意相信自己的感覺;
如今躺在屋舍裡的,才是自己的親弟弟。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姚昔年問向裴無卿:
“你也不信我是嗎?”
“不,我知道你不會說沒把握的話。”
裴無卿解釋道:
“我隻是在想,若你的感覺是對的,宸國如今那位二皇子是怎麼回事?你弟弟的信物怎麼會在彆人身上?失蹤的那些年裡,他又去了哪?”
“九殿下曾命我查探關於他的過去,然而這些年一直毫無所獲,所有的信息都開始於天降神使那一日,無人知曉他的過去。”
姚昔年沉默了,好半晌才開口道:
“……這幾年,我曾派人去查過,也是毫無所獲。”
他本想聯係父皇,但在私心裡,卻不想讓弟弟再與皇室扯上關係。
當初弟弟之所以失蹤,與皇室脫不了乾係,罪魁禍首至今還在宮中瀟灑,為防那人知曉風聲再次下手,一直瞞到了現在。
空氣靜默了幾息,二人不約而同地陷入沉思,實在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在這世上沒有過去,許久後,裴無卿率先出聲道:
“這事估計隻有許風亭自己知道,得想辦法讓他主動告知,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你們二人怕是無法相認,他不會信你。”
姚昔年並不想逼問些什麼,能將人找回來已經是萬幸,至於那些過去,時機到了總會知曉,至於相認一事,他看起來也不是很在意:
“認下這個身份沒什麼好處,亭亭現在這副身子,被接回去還要費心同太子爭鬥,倒不如什麼也不說,安安心心在神醫穀養身體,至於皇宮那邊,就讓風歡意繼續替著吧。”
他們兄弟二人拚了命地想要跳出深宮高牆,不曾想,竟也有人費儘心思地往裡湊,既如此,皇族之中的那些紛爭,便讓頂替之人來受吧。
隱忍了十年,風明華應該也要坐不住了。
至於他的弟弟,隻需在穀中靜養,待風波結束再將身份認下,也未嘗不可。
姚昔年過來就是單純手癢,想打一打裴無卿,如今發泄完了,還聊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走了。
他轉過身,借著吹過耳邊的風向與水流聲,摸索著往回走,不料還沒走出幾步,就撞上一堵軟牆,姚昔年輕輕嘖了一聲,當即抬腳,狠狠踩下。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耳畔傳來一聲痛呼。
姚昔年皺著眉,聲音帶著惱意:
“裴無卿!欺負我很有意思——唔!”
這人!居然!還敢親他!
姚昔年翻手取出銀針,正欲紮下,卻被對方及時避開,下一刻,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渢他竟然被壓在了草地上,一時不察,銀針沒捏穩,掉進了草叢:
“十幾年了,再大的仇怨都該解了吧,你的弟弟還是我帶來神醫穀的呢。”
裴無卿笑得無奈,他描摹著身下人的容貌,神情懷念而憐惜,目光漸漸落到了黑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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