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燈光很亮,把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雙腳尖尖細細,薄得像一片紙。

都是皮影。

他們匆忙四散而去。

這些沒有獲得紅燈籠的皮影,聚集在此,都隻有一個目標——

殺了他們二人。

就算他們撐到了子時,那又能怎麼樣呢?

踩在水榭上的城主,能將皮影從死物變成活物,那殺兩個人對他而言會很難嗎?他是人還是鬼?有什麼神通手段?

這些通通都是未知數。

聞庚第一次感受到了【等死】的滋味。

人可以殺了鬼嗎?

“跳支舞。”城主顯然不會白白浪費自己的時機,對著停留在原地的【佳品】說道。

聞庚看到被點名的女子輕輕放下自己的紅燈籠,燈籠落在地上,周圍馬上氤氳出一攤暗色。

血還沒乾。

奏樂聲起,她開始舞蹈。

有木板遮擋,聞庚看不見她的上半身,但是那雙腿卻次次精準地踩在鼓點上。

她開始旋轉。

於是聞庚看著那雙腿從一雙腿變成一條縫,再變成一雙腿。

鼓點聲越來越快,那雙腿也跳得也越來越快。

轉得快了,人眼跟不上畫麵變化的節奏,她那雙腿就好似變成立體的了。

噠、噠、噠!

突然變得強烈的鼓點讓聞庚悚然,他猛地一沉,進入水中。

就在他放手的一剎那,那皮影向後彎折,完成了最後一個舞蹈的動作。

下腰。

她的頭幾乎抵在地麵。

平麵的腦袋讓她的視野格外開闊。

直到上麵響起掌聲,聞庚的心跳才逐漸平複。

應該是沒看到。

但這也讓他意識到,不能一直在這裡等著。

夜還很長,水靖園雖然大,但他們早晚能找到水榭之下。

而且這離皮影太近,白日裡他們隻要彎下腰就能看見。

聞庚拉起聞癸的手,在他的手心寫下一個字。

兩人在水裡泡的時間過長,手上的皮膚都有起皺,但是聞癸還是懂得了聞庚的意思。

聞癸反手抓住了聞庚的衣袖。

聞庚安慰似地捏捏他的手。

結果如何他不知道,但若是不能放手一搏——

他們隻有死的份。

兩人再無交談,但兩隻手卻沒鬆開。

前方第二支舞蹈開始了,男性低沉的喝聲和鏗鏘的音樂掩蓋了他發出的輕微聲響。

聞庚順著水中的立柱從水榭的背麵爬了上去。

他感到從身後傳來的聞癸的目光,沉默地、深沉地看著他。

水榭周圍沒有護衛。

想想也是,這水靖園裡說不定隻有他和聞癸兩個活人。

怕衣裳滴水暴露他的痕跡,聞庚渾身□□,隻將腰帶抽了下來握在手中。

這就是他全部的武器。

他動作敏捷地攀上二樓,起落無聲,他貓著腰,如同黑夜裡的豹。

二樓的燈亮著。

許是冬日風大,水榭隻開了一麵窗,其餘窗戶緊閉著,糊著一層紙,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聞庚沒有等太久。

這是冬日,他身上沾了水,渾身□□,就算院內較外麵溫暖許多,時間久了也會影響他四肢的靈活。

他繼續往上爬,二樓之上有個更收窄的三樓,此刻窗緊閉著,沒點燈,看起來黑洞洞的。水榭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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