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感知到佩羅斯佩羅的情緒，正是因為在乎，因為聽得到。

哪怕她明白現在佩羅斯佩羅沒有如他展現的那般悲戚。

但芙塔依舊能從佩羅斯佩羅的語氣中品到濃厚的擔憂、悲傷和愛……

時間會衝淡情緒、人的記憶感知，所有的一切最後都會被淡忘。

在那麼激烈的情緒過後，依然遺留下的產物，芙塔不敢去想佩羅斯佩羅當時究竟有多麼的痛苦。

所以她也端正了自己的態度。

不在是不在乎，哄哄大哥希望他消氣。

而是更鄭重。

“對不起大哥，我不知道，我以為留了消息，大家就不會擔心了。”

佩羅斯佩羅簡直要被芙塔的話氣笑了。

留了消息就不會擔心。

如果她年長個十來歲，又不是以這樣的方式消失，沒有好幾天都沒有一點消息，那這個不會擔心還有點說法。

家裡孩子莫名留了張紙條，之後音訊全無，還和敵人有關。

怎麼可能——不擔心！

佩羅斯佩羅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危險，佩羅斯佩羅尼，出事了該怎麼辦，說實話我沒有想過。”

“但是我做好了出航就會死的準備，我是個海賊，年幼不是我的借口，哥哥姐姐們在每一次啟航的時候都有準備吧。”

“會死、會傷，拚命搏殺敵人的準備。”

“我也一樣，我想像飛鳥、像遊魚，像所有奔赴大海的人們，無所顧忌的在大海上航行。”

人總是會死的，芙塔知道。

她總以為自己很懼怕死亡，很驚恐於自己會葬身於遊戲之中。

但她已經得到的夠多了。

家人的關愛、第一次戰鬥時的暢快，想要反擊的勇氣，自由到無邊無際的大海。

她不能光去享受這一切，而不做出會失去什麼的準備。

或許這遊戲，她會一輩子都陷落其中。

可怕死就彆做海賊。

惡人的下場隻有一個。

——不得善終，命喪黃泉！

區彆隻是早晚。

握住大哥的手，他的指甲又尖又長，揮手之間能用糖做出各種精美的建築。

他會畫建築圖，追求完美的他落下的每一筆線條，直就是直，曲就是曲，手從來不會因為外力而抖動。

但現在……

芙塔卻能感受到他連指尖都在顫抖的憤怒。

很生氣吧，佩羅斯佩羅尼桑。

她能夠理解，大哥的擔憂、思慮，明白正是因為愛著自己，他才會強烈的憤怒，為她的自大、狂妄，為她的獨立。

牽起大哥的手，手背的指節觸碰自己的額頭。

芙塔虔誠的道歉：“對不起大哥，以後可能依舊要讓你一直一直的擔心。”

頭一次，芙塔發現自己果然有做海賊的天賦。

同樣的自私自利，以自我為中心，並且絕不動搖。

整個辦公室的氛圍，安靜了下來。

靜到芙塔能用耳朵聽清大哥劇烈鼓動的心跳聲。

“我知道了。”

可能人真的生氣到一定狀態，反而會冷靜下來。

麵對芙塔認真、坦然，下定了決心的表情。

佩羅斯佩羅不能再拿出以前對待孩子的態度，來對待她，保護她，限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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