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不幸者,生來就在麵對命定的失意偏頗。
他永遠都不可能和在邵家連出生都手持金湯匙,名正言順的孩子相提並論。
隻有斂鋒去芒,做好那個大家心目裡的頹敗二世祖,他才能好好地活著。
所以那晚的真心話到最後。
邵戚元隻和孟苡桐說:“我不是個於你而言的好例子。像我這樣隻認視情、錢為對等的女人的人,為情不專是在作惡。惡讓我這輩子都很有可能遇不到那個真正會愛我的那個人,但苡桐——”
他喊她的名字,“我們不一樣。”
“認一個就長久,對你來說,未必真的是奢侈。”
......
場景久久浮現在腦海不去,孟苡桐怔鬆之際,瞳孔裡映照出眼前男人的模樣,硬朗,淡漠,眉眼卻有溫度。
她的心跳紛亂。
她沒開口,他也沉默。
周圍空氣好似在這一場無聲裡成了溫熱的催化劑。
催化著孟苡桐再也忍不住,把宋弈洲代入了邵戚元說的那句——
認一個就長久,未必真的是奢侈。
聯姻的關係讓他們破鏡的關係複雜化。
那那一個長久的,會是眼前這個男人嗎?
孟苡桐的心蒙霧,目光也少有的晦澀。
耳邊劃過宋弈洲剛才問出的:
“不是說早就把我忘了嗎?”
在孟苡桐的印象裡,這種話她隻在國外說過那一次。
除此之外,她從沒提過。
那這兩年都守在野戰機動部隊的宋弈洲是怎麼知道的?
她逼自己不去多想,可宋弈洲這話是難以和現在的他關聯的隱忍,還有曖昧。
孟苡桐腦海裡還是瞬間警鈴大作。
邵戚元說的沒錯,她努力了這麼久,可到今天都還沒做好打開心門的準備。
她是擅長直球的人,但真當宋弈洲的這句話朝她而來,明晃晃闖入她的禁區,孟苡桐又慣性成了那個要逃進龜殼的人。
這些年,成長的代價,是她再沒了曾經的熱烈和明亮。
孟苡桐看著他的眼睛,還是抬手推開了他的手,後退說:“宋隊,時間不早了。”
兩個人的觸碰,她的指尖涼的逼人,而他的熱意還沒觸及。
耳邊就響起了她平靜至極的話:“謝謝你送我回來。”
宋弈洲說:“去把藥喝了,現在。”
同樣冷靜的話,隻要她喝了,他不會多留。
這種情況,僵持無用,孟苡桐少有地順應點頭,真的轉身去了餐廳,桌上擺著一份已經不燙的藥湯,她背對著宋弈洲,終於沒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孟苡桐看著那杯藥,嫋嫋熱氣的,她緊緊地抿著唇,不知道為什麼,心脹的特彆厲害。
說不出的難受,好似被生病無限度地放大了。
宋弈洲沒盯著她喝藥,隻是看了眼她單薄在光下的身影,就轉頭終於看清了放在電視機前的合照。
是邵戚元、柳洛嘉、她的合照。
是直到剛才,都被孟苡桐擋住的。
宋弈洲沒看清晰。
但這一秒,他看著照片裡的孟苡桐,視線遊移,泛著情緒。
照片裡,孟苡桐戴著墨鏡,高冷不愛搭理人地站在陽光明媚的廊橋底下,左邊站的是親昵挽著她手,笑看鏡頭的柳洛嘉。
右邊的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