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無人所知將會離彆的最後一場生日, 就在十二月十九號, 閔江下的第一場初雪下。
她踩著吱嘎吱嘎會響的雪, 聽他喊她寶貝兒,聽十九年來她聽過的最動聽的“生日快樂”,收到那隻她到此為止都最喜歡的空扣蝴蝶耳釘。
孟苡桐撒嬌抱住他, 在他懷裡問:“宋弈洲,你說你以後新娘會是誰啊?”
宋弈洲垂眸看她, 含笑:“收到禮物還不滿意——”
“這是還要得寸進尺?”孟苡桐嬉皮笑臉地把他沒說完的話說出來。
宋弈洲聽著, 笑意更深。
那晚大概浪漫裝點了所有愛意。
他第一次這麼動情地看著她,孟苡桐朝他墊了墊腳。他就伸手勾住她腰,低頭,一個溫柔的吻落在她唇上。
本以為會是點到為止的走向, 卻在她故意咬他唇的細膩裡平添更多曖昧。
最後放縱了真正熱烈的得寸進尺。
這一晚, 她像是用儘了十九年到此的所有勇氣,很小聲很小聲地和他說:“宋弈洲, 我隻能做你的新娘的。”
我很少愛人。
但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也隻想做你的新娘。
這一句隻想依戀你的濃情,時光定格,本以為早就是年少的鏡花水月。但現在從重逢開始, 短短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宋弈洲就親手讓這一切成了真。
他記得她的想要, 也深知自己的渴望。
時光不僅沒有消磨過去的珍愛, 更讓這份珍愛, 磨礪中更有繾綣的光景。
孟苡桐出神看著他,很久都沒說話,宋弈洲隻是看向她藏在柔軟長發裡的耳朵,右耳,乾乾淨淨的一個小孔,左耳,依舊沒有平實光滑的,沒有任何耳洞。
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孟苡桐。
因為怕疼,所以隻敢打一個耳洞。儘管親身實踐之後發現打耳洞也並不是很疼,但還是在他麵前要麵子逞強,說自己這是為了特色所以隻打一個耳洞。
這麼多年過去,她出席各種場合,要麼隻戴一個耳釘;要麼就是左耳用同款的耳夾。
原來什麼模樣,現在還是什麼模樣,孟苡桐骨子裡的固執讓她不願輕易去改變過去的一切。
彆人都以為孟苡桐是為了特立獨行的好看。
但隻有宋弈洲現在撥開她長發,輕碰她左耳後掩藏不清的那道傷疤,正好在和右耳耳洞對稱的位置。
他問她:“現在還疼不疼?”
孟苡桐以為他在說笑話,沒動,隻是玩味似的歪了下腦袋,說:“這個疤都多少年了,怎麼可能還痛?”
這是曾經和孟敬儼頂撞,失手摔出來的疤。
宋弈洲就是看慣了生死的,也沒敢回想當時的畫麵,隻問:“那送你的耳釘,怎麼都沒見你戴過?”
聞言,孟苡桐微愣,不明所以的眼神。
什麼叫送你的耳釘沒見你戴過。
“你之前不都在外省嗎?”尤其還是靠近邊防的區域,這幾年都沒回來過,他說這麼曖昧的話,孟苡桐難免蹙眉,“宋弈洲,你——”
她又想起他之前問她的那句“不是說早就把我忘了嗎”,也意有所指他曾不在場時,她那以他為名說過的話。
孟苡桐心頭總是有不好的預感。
對視,宋弈洲垂頭,靠近她,低聲坦白:“如果連你的想法都猜不出,我又怎麼有資格回到你身邊?”
孟苡桐晦澀看他,“你真的隻是在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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